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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南苑一别后,纪榛已时隔半载不曾见过李暮洄。
在他的认知当中,李暮洄乃绵里藏针、笑中含刀之辈,他本就对之有畏有惧,自是不想与对方有交集。
如今废太子于争储一战里败下阵,间而导致纪家衰败,虽知晓政党之争素来酷烈,纪榛却无法抛却自身的立场看待,因此在恐慑里又对李暮洄多了些怨恨和反感。
他不大会掩饰自身的思绪,乍一见李暮洄,先是仓皇地退后两步,继而眼里蹦出些慊意。
此处关押着废太子,鲜少有人踏足,凛风一吹,更显萧寂。
李暮洄意兴盎然地打量着纪榛的神态,似才发现眼前人是纪榛,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沈卿的......”不知为何并未说全,微顿后,问,“众臣都在祈年殿,你如何独自跑到这里来了?” 纪榛抻着脑袋往他身后看,并没有见着旁人,不回李暮洄的话,反问:“灵越呢?” “方才本殿见灵越匆匆忙忙被喊走了,是她带你来的?”李暮洄沉吟,“灵越明知父皇下令不让任何人靠近此处,却明知故犯,也不怕被父皇责罚。
” 纪榛一听,担忧会害了灵越,急忙说:“是我自己乱走的。
” 李暮洄挑眉,“当真?” 纪榛抿唇颔首。
岂知李暮洄却忽地沉下脸,“此地离祈年殿颇远,又非同寻常,你仅凭自己如何摸索前来,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小。
依本殿看,需得禀告陛下,好好盘查才是。
” 说着竟转了身,似真要去天子那里状告一番。
纪榛不欲多生事端,又唯恐连累灵越,三两步上前拦住李暮洄,又慌又怕,“三殿下.....” 李暮洄停下脚步,半眯起眼睛。
纪榛满目惶恐,暂且收起对李暮洄的怨恨,磕巴道:“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来向太子.....向殿下的兄长道别。
” 他不禁想,太子是三殿下的兄长,对方怎么忍心对自己的骨肉血亲下手?可转念思及天子下令幽禁太子一事,又只感慨帝王家的残忍无情。
李暮洄闻言微微侧目看向承乾殿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终是道:“树倒猢狲散,你倒是多情多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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