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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吃了一惊,期期艾艾地道:“这自然是好。
只是官人既然不想上学堂,又怎么会教人?” 徐平心道,你妹,我教不了你子曰诗云,我还教不了你上中下人口手吗? 口中道:“诗赋我作不好,先生自然不高兴。
但教你几个俗字,写两句村语,能读能写,又有什么难了?” 秀秀喜滋滋地道:“那也是我上世修来的福气!” 徐平正在为林文思讲的那些大道理烦恼,没好气地道:“福气就是福气,怎么会是上世修来的?只是你自己挣来的。
我教你,自然是因为你听话懂事,如果天天跟我淘气,鬼才教你!” 秀秀不以为意:“那也谢谢官人了!” 说完,一个人到了书房里,摆弄里面的笔墨纸砚。
徐平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这才认真地仔细思考自己的前途,将来要不要读书参加科举,博一个功名。
刚才与林文思的对话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他,在这个时代,要想按正常程序读书做官,靠哗众取宠是没有用的,只会适得其反。
想想那个在后世得享大名的柳永柳三变,任小说家再怎么吹捧美化他是当世知名的大才子,皇帝怎么有眼无珠,也只是个科场不利。
而在后世被捧上天去的那些奇才怪才,甚至名垂青史的大思想家,大多还是这一个结果,科场不利。
为什么?真都是当政者有眼无珠疾贤妒能?两宋最出类拔萃的思想家政治家王安石却能科场高中,宰执天下。
虽然被政敌的仰慕者们编各种段子黑了上千年,他思想的光芒便就在那里,他挑起的思想争论影响了这个民族上千年。
真正的人杰,自当应运而生,泽被天下,而不是躲在角落里冷嘲热讽,翻着白眼装世外高人。
没有人是天生的神明,有所得必有所失,有意气风发必有妥协退让。
就看这得失之间,要去怎么选择,怎么理解了。
到了哪山就要唱哪山的歌,想要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傲,还想要特立独行的洒脱,自然就要承担这种行为的后果。
说句不好听的,所谓的做婊子还想要立牌坊,不是每个世界都有病的。
从思想到行为,真地要完全融入这个世界? 徐平迷茫了,这种选择太沉重,让他有些恐慌。
最后终是叹了一口气,这种人生大事还是先放一边,安心做个庄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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