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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事情大谬不然,只见军士装束的人,剑法一变,登时比早先奇诡恶毒了一倍还不止。
另一方面,华柏也突然连攻三剑,剑剑都恶毒凌厉万分,把虬髯大汉一口气迫退了七八步有多。
至此战局反而缓和了。
“我真不懂,”展鹏飞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既然他们剑上都另有造诣,为何一直深藏不露呢?” “哈……我告诉你吧,华柏他们是故意诈败,好教敌人轻敌躁进而露出破绽呀!” “就算是诱敌之计,这代价未免太大啦,已经死了两个伙伴,多划不来!” “瞧华柏招招紧迫,要不是利用两人的性命,怎能得到这等反击的良机呢!” 华柏和虬髯大汉拼斗的情形,果然正如华媚娘所说,那华柏已占上风,剑剑不离敌人要害大穴。
不过展鹏飞却不禁连连摇头,忖道:“像这等诱敌之法,只有邪教的人才想得出来……” 厅中一连发出两声惨叫,震人耳膜,展鹏飞忙定神望去,只见厅中只剩下两个人站着,一个是安良庄总管华柏。
另一个却是那持槊丑汉。
那个虬髯大汉倒在血泊中,动也不动。
但这景象却远不及那三个被铁槊打死的惨酷,个个都曲折如虾,一望而知身子当中那一截,连骨头带肉全部碎了。
华柏哈哈一笑,道:“好厉害的槊法,兄台一定是七星教护法凶神恶煞槊简雄的门下了!对不对?” 持槊丑汉道:“对,老子王迅,今日叫你尝尝铁槊的滋味。
看槊,嘿……” 他大喝一声,抡槊攻去。
华柏剑尖一颤,抖出一朵剑花,“锵”地一声射中铁槊。
王迅但觉敌剑一股锐劲,撕裂了他槊上凶猛的力道,心中一凛,两下各自退了一步。
华柏冷笑道:“王迅兄,你好不识进退,咱们虽然是敌对之势,但究竟没有血海深仇,何必还作殊死之斗?” 王迅歪眼一斜,缺眉微竖,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若依兄弟愚见……”华柏慢条斯理地道:“咱们就此罢手,各自回去报功,岂不美哉?” “报功?我听不懂?” “王迅兄,你已杀死我安良庄三名高手,这是从来未有之事,你回去报告了,必有重赏无疑……” “哦……这话有理……” 华柏走前一步,又道:“至于兄弟我,也杀死了贵教一位高手,哈……实不相瞒,这功劳报上去,赏赐必不在少数……” 王迅皱起两道有缺口而又不平直的眉毛,显然寻思这样去做办得通办不通! 华柏嘻嘻而笑,怂恿道:“王迅兄,不必多想了,咱们过两天就可以一同喝他一盅,这是两全其美之计呀……” 王迅点点头,道:“好吧,我回去啦……” 他话声未歇,剑光打闪,寒气侵肌,敢情那华柏突然出手偷袭。
这一剑快愈闪电,诡诈之极,刺入王迅的小腹,血光冒现。
“呀……”王迅负痛惨叫一声,手中铁槊“当啷啷”跌到地上。
双手用力抓住锋利的剑身,满面痛苦之色。
但见他双手十指间,鲜血直冒,也不知是他小腹剑伤冒出来的血呢?抑是手掌手指因握紧长剑利刃而流出的鲜血。
他面向着华柏,满面皆是痛苦和忿恨的神色。
假如他乃是比武落败遭受这致命的一剑,那是技不如人,自然无话可说。
然而他却是由于华柏的地位而相信他的话,以致猝不及防,中了暗算,这叫他岂能不恨。
这华柏乃是华家庄总管身份,在大伪门中,乃是仅次于五君子的响当当人物,故此王迅才会轻信中计,遭此暗算。
华柏的表情和王迅完全相反,得意之中还含有讥嘲对方之意。
他在长剑上已贯注着内家真力,纵是无刃之物,亦不怕王迅硬夺,何况这口长剑极是锋快,加上王迅已负了重伤,气力远远不比平时,更不怕他运力硬夺。
“哈!哈……王迅兄,你还活得了么?” “你!你……”王迅大概是想骂,但是未骂出口,已因为喉间冒出鲜血,堵住了声音。
只见他两边唇角,都淌下鲜血。
“哈……哈……”华柏得意地纵声大笑,现在对方已全无反抗之力了,是以他笑得更为放纵得意。
王迅健硕的身躯摇摇晃晃,华柏忽觉剑上传来一股力道,竟是硬硬拔夺长剑,当下想都不想,暗运内力,猛一收回来。
剑光闪处,王迅一双指头一齐掉在地上。
王迅同时又惨叫一声,腹部和双手鲜血直冒。
可是在他惨叫张口之际,数十缕血箭电疾喷出。
这等最后的变故,实在大大出人意料之外,奸狡如华柏这等人物,亦措手不及,急急仰头退后,面上和身上已有数处被“血箭”射中。
华柏惨叫一声,长剑腾手飞出,“哧”一声洞穿了王迅胸口。
可是他这一剑全无用处,因为王迅喷出血箭之后,双眼一翻,业已气绝,身子欲倒未倒之时,被长剑迎胸刺穿,余势犹劲,冲得仰跌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华柏双手掩面,口中发出惨号,他仅仅叫哼了数声,身子剧烈收缩,接着仆倒在地上…… 夹壁内的展鹏飞见了这一场惨烈诡诈的拼命,不禁泛起了毛骨悚然之感。
这时大厅上已无人影,他忍不住向旁边的华媚娘说道:“华柏总管好像还未死,你……你不出去抢救他吗?” “管他的,”华媚娘懒洋洋地回答:“他得意忘形,送了性命,活该!” 她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挨向他怀中。
展鹏飞一阵颤栗,同时泛起一股厌恶之感。
因为在这等血淋淋的场面中,她不但无怜悯之心,居然还做出挑逗的行动,实在令人感觉十分恶心。
展鹏飞冷冷地推开她,动作相当粗鲁无礼。
华媚娘讶然瞧他,喊声道:“咦,你怎么啦?” “没有什么,我胃里难受……” “啊,对了,你不习惯看见死人,”华媚娘马上谅解地说:“我从前也同你一样,但后来瞧多了,也就习惯了。
不过,现在要立刻就忘了这些事情,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不,你错了。
很多事情你自以为永远忘不了,但过些时候,你会忽然发现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唔,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对不?” 展鹏飞的人生经验有限,学识亦属有限。
他只隐隐感到这个美丽的女人,有一种颓废的消极的味道。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坦白回答:“你的话听起来好像不无道理。
不过,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可是都不晓得怎么说才对!” “你太年轻了,”她微笑一下:“但这样也好,至少我对你不必太过戒惧。
” 展鹏飞有点儿不是滋味,因为这分明是说他太嫩太幼稚,才不必多用心机防范他。
他忽然听到一点儿声响,当下从特地钻通的孔穴中,向大厅窥望。
只见大厅上果然有两个拿着兵刃的人,看打扮是七星教的人马,两人手中的兵器还滴着血,身上也有血渍。
他们俱是壮年人,神情凶悍。
他们正在翻动那些尸首,所以发出响声。
左边较低的人沉声道:“哼,这个是华家庄总管之一的华柏,原来是他,怪不得咱们的人也活不成了!” 右边较高的人狞笑一声,道:“华家庄除了东君子华人豪之外,已经是冰消瓦解啦。
简二哥,咱们快搜。
” 简二哥手中的铁槊,竟和已死的王迅一样,随手在华柏面门一压,顿时脑袋迸裂,面目五官完全变成模糊一片。
“搜那个小狐狸还不容易?”姓简的说:“这主意是归老四出的,你这副好色的脾气,什么时候才改得?” 归老四哈哈一笑,道:“简二哥别想歪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华媚娘是华人豪独生女,咱们找到她,就等于捏住华人豪的咽喉要害!” 他突然停口,侧耳聆听了一阵,外面寂然无声,好像全庄之人都已死光死绝一般。
“东君子华人豪自己有事走开,但也不是没有防备。
咱们这次屠庄也折损了很多人手,就是证明……” “当然啦,”简老二不耐烦地说:“华家庄本来就是大伪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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