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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一瘸一拐地朝着家走去。
现在的他看上去相当狼狈,身上全是在旧别墅那里蹭上的灰,校服上上下下也都被揉得跟咸菜差不多。
嘴角和额头热乎乎的,又涨又烫,估摸着是肿了,隐约还有些濡湿的潮意顺着鬓角流下来,估摸着是血。
就这么在街上走着,李秀时不时就可以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因为腿有问题的缘故,李秀向来都对陌生人的目光格外敏感,但此时此刻,他整个人都快痛麻了,倒也顾不上那些人的打量。
不过出于根深蒂固的习惯,李秀回去的路上下意识地选了更加偏僻无人的小路,躲躲闪闪地,好不容易才强撑着精神回到了熟悉的住宅楼下。
李秀和外婆居住的小楼其实距离学校并不远,所在的位置,是那种每个城市都有的,会让城市管理者十分头疼的城中村。
狭窄的街道上污水横行,蛛网一般乱拉的电线旁边就是被夹子夹在铁丝上往下滴着水的廉价内衣内裤,各种违章搭建的建筑把原本就不宽敞的巷道填得满满当当。
李秀今天走得很慢,等他好不容易到家楼下时,夕阳的余晖已经完全消失在天际。
光线彻底暗了下来。
太晚了。
李秀看了一下时间,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灰暗阴沉。
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哪怕这会让他不堪重负的右脚愈发弥漫出灼烧似的疼痛。
慌乱中,李秀一个不小心就在楼下跟人撞了一下。
“对不——” “哎哟,我嬲你妈妈的别,冒长眼睛啊?!” 还没来及开口道歉,李秀便迎来了一连串口音浓重的破口大骂。
那人是个熟悉的面孔,正是李秀的邻居。
……关系十分恶劣的那种。
一看到李秀,那位大妈先是一怔,显然也被李秀如今这幅惨样吓了一跳,下一秒,她便嫌恶地皱起了脸,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晦气的东西一样。
“李秀啊,打架了啊?啧,年纪轻轻也不学好。
”大妈骂道,随即朝着李秀抬起了自己手中的塑料撮箕和扫把,“我就懒得上楼了,你回去跟你外婆说,别在门口烧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都说了多少次了,还是这样,天天烧天天烧,你们家不怕晦气,我们还怕嘞——” 此时恰好又有住户经过,大妈当机立断,又提高了嗓门,像是在跟那人说话似的:“你说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还高这些有的没的封建迷信,也就是大家一起住了这么多年是邻居,不然我早就报警了。
” “嗯,我会提醒外婆。
” 李秀早在大妈嚷嚷个不停的时候就垂下了眼帘,没有理会对方太久,他没有音调起伏地应了一声,随即便板着脸往漆黑狭窄的楼道里走去。
他离开得干脆,大妈回过神来时候也来不及阻拦,只得没好气地压低了声音:“冒大冒小的小跛子,跟那个死老太婆一个鬼相样范,搞这些神神鬼鬼的歪门邪道尽是个劲,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跟这种人住在一起……” “那个细伢子身上的校服不是还蛮厉害啦,唐姨对他这么这么凶咯?”方才路过的人听着大妈嘴里的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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