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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强撑着涂脂抹粉,从病榻上爬起来招待。
长公主一见他的脸色,就知道他病了,花了钱却没有听他的曲子,而是开了药,又为他施针,果然药到病除。
歌者地位卑贱,和长公主实属云泥之别。
长公主如此善待,深恩难报。
而长公主言谈举止,一派潇洒风度,更是让他怦然心动。
他尽心竭力教长公主品酒,每旬与公主教学相长,日久天长,他按捺不住内心爱慕,主动为长公主唱了一首《蒹葭》 长公主似乎不解风情。
詹敬仁鼓起勇气,主动开口请求,当了长公主的面首。
玉碗盛来琥珀光,葡萄美酒夜光杯…… 长公主不喜奢靡,为了学品酒从太后那里取了酒和酒具,也不过每旬课上享用。
詹敬仁每旬教长公主品酒,长公主微醺时,会借酒意从他唇间抿最后一口。
每旬的这一天,对詹敬仁来说都是恩赐。
长公主着衣清素,手捧玉杯时,如捧莲瓣,詹敬仁怔怔看着,几乎忘了倒酒。
“詹郎?” 詹敬仁回神,美酒当前,他却只为公主心醉,他心底轻轻叹息,这叹息也像酒一样微辛。
他羞愧一笑,捧出一双镯子,奉给长公主,又扯开话题说道:“公主,玉露酒倾倒时,有泡沫如珠如露,当用琉璃杯饮,才得其中之妙。
” 他不说这镯子有什么意义,情愿长公主把它当成一件新奇的小玩意儿。
但长公主知道这是他家传的镯子,于是戴在腕上。
这是一对儿琉璃镯,不像水晶那样澄澈,但绿如春水,似藻荇交横。
府中没有琉璃杯,詹敬仁早有预料,从师父那里借了一套,为公主斟酒。
长公主用那双戴在镯子的手,捧起玉杯一样捧起詹敬仁的脸。
詹敬仁一瞬间不敢看她,低眸敛目,带着点羞怯。
爱上长公主的时候,他没有送镯子。
成为面首的时候,他没有送镯子。
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他突然发现自己早已情根深种,在爱面前俯首称臣,将最后也是最珍贵的家产奉献给长公主,即使他的全部对长公主来说,不过沧海一粟。
长公主慢慢拨开他遮住一边眼睛的刘海,凝望着他的眼睛。
那双翡翠色的眼睛望过来,像小鹿望着猎人,静静地等待死,或者生。
“你的眼睛,和中书令王携之的眼睛都是翡翠色的。
”长公主忽然发现了这一点,“卞陵公王谚的头发是玫瑰紫,你的浅一点,像雪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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