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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足体内灵力,睁开眼睛,朝房内走去,打算收拾东西。
方才走入房间,他便注意到倒在他榻上的人因为没有脱衣脱鞋,正迷迷瞪瞪地嘀咕难受。
他下意识走至榻前,替对方脱了外衣和鞋袜,又拉起暖被,给人盖好,并将每个角落都压实,以免漏风。
做完这一切,他猛然反应过来,僵在原地。
他魔怔了么,怎么跟个仆人一样伺候对方? 这个耳聋的家伙应该日日被他折磨才对。
谢琅心道可能是自身疾病的原因,他冷下脸,梅开二度,想拽掉对方的被子。
手指触碰到被面,对方翻了个身,恬静睡颜袒露在他眼前,浓密的睫毛借着月光,于脸部烙下两片阴影。
谢琅毫无征兆地撞入阴影之中,无法脱身,心跳奇快。
虫鸣入境,鼓膜振动。
他如梦初醒,手指微曲,稍纵片刻,缓缓收手,转身做事。
看在对方为自己修复灵脉出了很大力气,暂且放过。
折磨之事,日后再说。
他可不是恩将仇报,纯粹是恩怨分明,一码事归一码事。
至于什么找医修麻烦,这种微不足道的事,他早抛到脑后了。
谢琅赶在天亮前,收拾好了他的东西,洗了个冷水澡,恢复精力,他走向软榻,嗓音淡淡,道:“姓温的,起来,收拾东西。
” 温见雪呼吸平缓,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谢琅坐到软榻边,抬手抓住对方肩膀,用力晃动。
“温见雪。
” 温见雪听到他的声音,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到被子里,接着睡觉。
谢琅思考了一下叫醒温见雪和帮忙收拾东西哪个更难后,漠然起身,选择了后者。
他对温见雪不是很了解,不清楚对方要带走什么东西,于是将对方的东西统统包好,贴上标签,塞入对方的储物袋。
做完这一切,天刚刚亮。
谢琅换上一件平平无奇的灰袍,拂平衣服褶皱,封住经脉,造出经脉依然没有修复,毫无灵力的表象,前去两翼阁,寻找掌门。
…… “掌门,谢师兄求见。
” 今日执事的弟子来到两翼阁前,禀告道。
阁内,掌门正在和岳长老下棋,他们每吃掉对方一枚棋,周围正在厮杀的虚影便要少上一个。
“谢琅求见本座有何事?”掌门拧着眉,推动棋盘上一枚黑棋,这盘已进入尾声,而他棋技稍逊于岳长老,快输了。
岳长老闻言,抬起头,朝那弟子看去。
那弟子道:“弟子不知。
” “去问谢琅,如果是什么小事,你应当知道怎么说。
” “掌门现在在处理一些事情,很忙,没空见谢师兄,请谢师兄先回去。
”那弟子从善如流道。
掌门挥了挥手。
那弟子径直去找谢琅。
岳长老收回视线,接着下棋。
谢琅的事,现下他不能对掌门多说什么。
继表示对武徐州几人惩罚过轻,暗中命人拾起草药,给谢琅送去后,掌门便大为不悦,不仅告诫他只是一个长老,谢琅不是他的弟子,还给他事务上添了许多麻烦。
…… 谢琅站在距离两翼阁十米开处的地方,遥遥看到那弟子从阁中走出,他迎了上去,道: “师弟,如何?” 对方走到他面前,站定脚步,还算客气道:“掌门有事忙,见不了师兄。
” “掌门要忙到什么时候?” “这便不知道了。
谢师兄求见掌门可是有急事?” 谢琅目光黯然几分,道:“不是什么急事,只是我想退出师门而已。
” “退出师门?!”那弟子着实吃了一惊。
谢琅居然要自请退出师门。
“谢师兄为何要退出师门?” 谢琅淡淡一笑,语气释然道:“我如今留在门派有什么用?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留不住,不如离开门派,和道侣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如此也不算白来人间一趟。
” 那弟子闻言,脑子一转,当即想到大师兄黎韩振前几日“拿”走了谢琅的本命剑。
对方是因本命剑被抢走,受不了打击,伤心欲绝,意志消沉,从而想要退出苍兰派? 换作是他,自己废物,本命剑又被抢走,也会如此。
那弟子有种兔死狗烹的悲凉,他越看谢琅越可怜,不由安慰道:“谢师兄如今退出师门也好,这里自两年前,就不适合谢师兄了!” 谢琅鸦黑长睫微微下垂,苦涩不言于表:“你说的是。
” “谢师兄稍等,我这就将此事禀告掌门。
” 心知此事不是小事,不能随意打发对方,那弟子又折了去。
陡然得知谢琅要退出苍兰派,岳长老和掌门皆抬起头,眼中不加遮掩的惊诧。
掌门没想过谢琅会退出师门,他有愧于谢琅,谢琅要是想在门派内,待到老死也没关系。
谢琅已是个废物,能活多久? 一年?十年?几十年? 这么短的时间对于修士,弹指之间罢了。
“他为什么要退出本派?”岳长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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