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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怡人。
赵胤带两个孩子回房歇息,时雍睡不着,一个人步行出来,在菜园里慢慢走动…… 周围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时雍望着高远的天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慢慢双手合十。
没有人知道她祈祷什么,但见她脸上宁静平和。
咚! 一道破空声呼啸而来,夹着泥沙,砸在时雍的肩膀上。
时雍心下一凛,猛地睁开眼睛看过去。
阳光很烈,那白衣公子身量颀长挺拔,斜斜地坐在对面的房顶上,手里拿了一根竹笛,房檐上还有他放置的一壶美酒。
许是看到时雍觉得新鲜,白衣公子歪着头,如同一个恶作剧的孩子,吐舌头坏笑。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的禁地中行走?” 时雍看着他默不作声。
白马扶舟是在她苏醒的次日醒来的。
不幸的是,他不仅忘记了前尘往事,心智也褪化成了几岁稚子的模样。
太医说能醒来就是天不肯收,如今的白马扶舟,“痴癫纯质,乃心恙也。
”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白马扶舟成了一个半痴半傻的“纯质”孩童。
几个月过去,他身上不见邪君的迹象,且一身的武艺全然忘记,医药毒物更是一窍不通。
时雍想,可能当真是大黑那一口黑狗血的缘故,破了这个劫。
这一次到底没有那般轮回,邪君没有跟过来,也没有实现他“不死不灭,天下大同”的宏图伟业。
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傻子白马扶舟。
屋檐下,有一个木梯。
白马扶舟便是从那里爬上去的。
以前的他,身轻如燕,如履平地,如今当今像个顽皮的孩童了—— 时雍慢慢地走过去,抬头望他,“你为何掷我?” 白马扶舟撞上她的目光,蹙起眉头,仿佛在记忆里搜索她是谁一般,过了许久才开口,还不满地朝她哼了一声。
“你闯入我的禁地,我为何不能掷你?” 时雍眯起眼,朝他勾勾手指,“你下来!” “想打我?哼,你上来呀。
” “不下来是吧?看我不揍你。
”时雍捡起一块泥巴,扬手就要朝他掷过去,手腕却被人抓住。
赵胤不知何时来的,就站在她的身后。
时雍吓一跳,回头看去,“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 赵胤抬头看了看白马扶舟,从时雍的手里取下泥块,丢在地上,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人轻轻纳入怀里。
“岳母醒了,我们该走了。
” 时雍回头看一眼白马扶舟,嗯声点头。
“喂!”发顶上那人,大声地喊叫道:“那美人是你家娘子吗?为何你不管管她,私闯我的禁地,下次再见,我便要打断她的腿了……” 赵胤没有理会,见时雍脚步迟疑,低下头来,看了看她的脸,用手指抚去她轻蹙的眉间。
“王爷,他真的是兀良汗的皇子么?” 赵胤眯起眼睛,执起她的手,“这个事,已无人说得清了。
” 时雍暗自叹息了一声。
谁能想到,兀良汗大皇子的身世,最后竟成了一出罗生门? 没有真相可以寻找。
信的人,就信,不信的人,就不信。
时雍心里忽地涌起一种复杂的滋味儿,抿了抿嘴。
“你说,一个人,怎么说傻就傻了呢?” 赵胤不以为意地扫过她的眉眼,“傻是他的福分。
” 时雍没有说话,在走出菜园前,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白衣公子仍然坐在房顶上,孤零零一个人喝着酒,仰着头,看着明晃晃的天空,好像在寻找太阳的光点,脑袋跟着转动不停,眉眼俱是带笑,神采飞扬,不见半分悲苦。
傻是他的福分。
时雍觉得赵胤说得对。
有人来这个世道时,壮志凌云。
离开时,万念俱灰。
与其黯然魂销或是死无葬身之地,不如傻去。
那一片绿油油的菜地终是越去越远…… 一男一女修长的身影被阳光拉得细长。
房顶上的白衣公子看着他们,笑容渐渐地凝固在脸上,似乎有所犹豫,停顿许久,突然慢慢地拧起了眉头。
“姑姑,你摸摸看,我有没有心?” “江山不如江湖闲,六宫不如六膳甜。
阿拾不如跟我,江山美人我都不要,独你一个,如何?” 他眉头越蹙越紧,忽而捂住绞痛的胸口。
“奇怪!这些话是谁人说的呢?为何想起来,我心便会痛?” 一个声音道,另一个声音又在心里劝他自己。
“勿管闲事,喝酒!” 晴空万里,凉风习习。
搂着个美人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喝酒作乐那才叫美咧。
…… 车驾停在井庐门口。
赵胤将两个孩子抱上了车,转头要来扶时雍,时雍却不肯,微眯眼看着天际,轻声道:“天气这般好,我要同王爷骑马。
” 赵胤看着唯一的坐骑,喟叹一声,将她抱在马前坐好,这才翻身上去,搂住她的腰身,低低地道:“也不怕人笑话。
” “怕什么?锦城王妃娇蛮跋扈,这天下谁人不知?反正旁人也不会怪到你头上来。
锦城王惧内嘛,骂也是骂我。
” “你啊。
” 赵胤低头看她,嘴唇从她的耳际划过,随即一抖缰绳,“驾。
” 耳旁风声拂过。
时雍勾起唇角,转头想要看他,却看到了井庐主屋的房顶,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青砖灰瓦,四野寂静。
唯他一人独自站立,一动不动。
“冷吗?”赵胤察觉到时雍身子的僵硬,紧了紧胳膊,将她拥入怀里,抱得紧了些。
“不冷。
” “逞强。
” 这个时季的山中,仍是有些凉的,骑在马上,那马儿扬蹄子跑起来,寒风刮在脸上是刺辣辣的冷意。
赵胤拿披风将女子裹紧在怀里,然后在一众目光的注视中,策马而去—— 他骑得很快,直到再也看不到井庐,马步这才缓了下来。
听着单调的蹄声在青石路上“嗒嗒”作响,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道边树上的落花,随风落下。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时雍心里微微一紧。
什么都忘了,唯没忘记乐曲么? “阿拾。
”赵胤双臂环着时雍的腰身,头低过去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心里可曾怨我?” “怨你什么?” “远走锦城,再难见京中故旧。
” 时雍微微怔忡,低低道:“不怨。
浮华一世,总是万千离别。
” 赵胤沉默,片刻后又是一叹:“我终久不是那个站得最高的男人,也给不了你至高的尊荣。
” 时雍笑了一下。
她万万没有想到赵胤竟然有这般的心思。
“何谓至高?”时雍转过头去,看着赵胤仿佛凝结了冰霜的脸,倏而一笑,“人在高处不胜寒。
不如山水同行,朝朝暮暮。
” 赵胤沉吟不语。
时雍又道:“对我来说,锦城王妃,已是极至的尊贵,毕竟世上只有一个锦城王。
一揽清风,佼佼风华。
是非功过,无愧天下。
我要的,从来只是你。
” 一揽清风,佼佼风华。
是非功过,无愧天下。
这是赵胤听过的最好的评价。
“阿拾……” “别太感动了。
走快些,我饿了。
” 君临天下不如四海为家。
那座皇城在时雍心里全是不好的记忆,那座皇城里的女人,也从没一点让时雍羡慕的地方…… 倒是锦城府,时雍真的想得紧了。
她种在庭院里的枇杷,想必已经结了果子。
屋后的桂花,又要洒落一地金黄…… “我们这就回家。
”赵胤裹紧时雍的腰,一夹马腹,马儿便扬蹄而去。
后方的马车里,苌言探出小脑袋,长声喊叫。
“阿爹,阿娘,你们慢些呀……” …… …… 后记: 光启三十一年三月,北狄大妃陈红玉返京,与时雍和乌婵在京师东湖的画舫上吃喝玩乐,畅诉别离,不见夫婿,不管儿女,共醉了三天三夜没有下船,引来京师女子艳羡。
又半月,锦城王整肃京中事务,带着家眷南去。
临行前,时雍与陈岚和宝音公主依依昔别,约好次年五月锦城一聚,这才将人送上了官船。
有心人发现,同锦城王南去的人群里,有宋家几口的身影。
宋长贵获准南行,成为了锦城王府的属官,而王氏关张了位于鼓楼的铺面,准备去锦城府投靠女儿,重开酒楼,要大干一番。
宋香和刘清池也拖家带口地随行同去,因刘家已无父母,又是商贾之家,刘清池得了燕穆的帮忙,便将买卖做到了锦城府去。
操心的事少了,赚的银子多了,无不听从大姨子的指派。
满座衣冠,各有千秋。
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奔走…… 数年后,锦城府在赵胤的治理下,一片欣欣向荣,当真是千里沃野,天府之境,“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百姓安居乐业,一如盛世开元。
光启帝令大学士丰侪将锦城的经验编撰成册,通令各州府借鉴,成效显著。
在光启帝的治理下,终是有了一番辉煌治世的盛景,再续了永禄朝的传奇,光启帝亦成为一代明君,为后世称颂。
远在锦城的赵胤夫妻,三秋桂子,十里荷光,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那小日子过得,实在惬意温柔。
而遥远的漠北草原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南晏光启三十三年五月,北狄李太后病逝,乌尔格联合旧部,再起纷争。
至此,北狄和兀良汗两国,内乱不止,兵戈未歇,将数十年积攒下来的家底掏空,将一片大好江山打得稀烂。
外祸始于内乱,北狄和兀良汗的败落,初见端倪。
这般十余载,一晃而过。
光启四十四年的那个冬天,锦城府是的天气是从未有过的寒冷。
晨起的积雪堆在门楣,传旨的太监痛哭着跪行到承运殿上,向赵胤面呈丧报。
腊月初七,光启帝赵炔驾崩。
山河恸动,四野悲鸣。
同年,太子赵云圳继位,改元宣光,史称晏宣宗。
宣光皇帝即位后,励精图治,重用贤臣,朝中凡有骁勇善战者,皆多封赏,使得武将多有荫庇,为报国战,战则死战。
北伐是宣光帝的使命。
北狄和兀良汗是宣光帝心中的一根刺。
宣光二十年,北狄和兀良汗迎来了最后的高光时刻,两国不堪忍受南晏宣光帝数次派兵北上的跃跃欲试,合盟攻晏,在库尔苏酣战三月,城破,粮绝,以惨烈的伤亡败北。
大军北逃的北逃,殉国的殉国,一切终是归了云烟。
晏史记载,库尔苏那场战役,宣光帝御驾亲征后,西南边陲土司乘势作乱,锦城王派世子赵临川亲率锦城府驻军,前往镇压,这才避免了土司之乱的重演。
锦城王世子一战成名、进退闲雅,宣光帝锐意图治、至圣至明。
一南一北,相得益彰。
至此,大晏再无敌手,横荡天下。
铁骑铮铮声里,是徐徐拉开的千里江山图和一代盛世的百年和平。
但终究,多少风流,也将雨打风吹去。
闭上眼睛睡一觉,再隔百年,你我皆是古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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