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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又会铺纸,又会捉笔,又会趁你不在叫节度使多看了两眼,还夸她‘有笔力’,哪里老实?你才不在一早晨,就越过你了,这就叫呆里撒奸!” 玉墨气道:“可不是,咱们都白在玉梨院干了两年,拿不起笔背不过书,都是些睁眼的瞎子。
难道我真不会写字,我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说罢一齐走了,一路扔下“狐媚子”“一个新人,怎不和绛真学点乖巧”等话。
薛涛虽能言善辩,但一向人缘好,从未被欺负,更未被如此群而攻之,竟一时无话可说。
耳房窗高壁厚,春天里竟有些阴冷。
人都渐渐走完了,薛涛还站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也觉无趣,只得垂头丧气地回来。
绛真正坐在榻上翻书,见薛涛委顿不振,并不奇怪,只淡淡问:“回来了?” 薛涛上前拉住她的手:“阿绛,我写个字而已,她们干嘛斗鸡似的?还有玉墨阿姊,平时那样文雅,最照顾我的,今天竟然首先发难。
”越说声音越低,心内郁闷。
绛真合上书道:“我才看庄子,有《逍遥游》一篇。
惠子见大树长得不合规矩,便叹息其无用,庄子却说,‘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
’” 薛涛看着她道:“‘不夭斤斧,物无害者。
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绛真点头:“你果然聪明。
” 薛涛默然良久方道:“你意思我是因为‘可用’才夭于‘斤斧’,被人诛伐?” 绛真点头叹息:“你今儿才算知道了,玉墨诚然一向忠厚,但她已经侍奉了两三年,节度使便有话,也该和她说,便要赞,也该先赞她。
你新来两个月,就趁她不在时得了这个褒奖,霄娘知道了,说不定就会让你顶她的位置,你让她如何心平?别人又言三语四,她羞愧变成恼,自然要刻薄你。
” 薛涛微愕:“这也算褒奖……” “你在眉州就有诗书之名,早给人赞美惯了,不觉得什么。
可在这里,”绛真摇摇头,“还该韬光养晦,守拙才是。
” 薛涛失笑:“那方才节度使叫我写,我难道不写罢?” 绛真看着她道:“总有法子避开。
我们这样的人,落到这种地方,只有不得罪任何人才能全身远害。
” “不。
”薛涛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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