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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三皇子日夜惦记。
待到那昏了头的流萤终于磕磕绊绊从窗棂飞出去,越之恒才发现自己竟然没移开目光,看了好一会儿。
他垂下眼,冷淡错开了视线。
湛云葳好不容易解开打结的衣带,发现越之恒早就闭上了眼。
她说:“越大人。
” 越之恒冷声道:“又怎么?” “你熄一下明珠灯。
” 越之恒也没睁眼,扬手一挥,满屋子的明珠熄灭,屋子里归于一片漆黑。
湛云葳躺下的时候,舒服得想喟叹。
别的不说,越之恒的日子是真过得不错,这床榻是用曜仙灵玉做的,冬日温暖,夏季清凉,身下的褥子由天蚕丝织就,软得像流云。
这堕落躺平的感觉真好啊。
念及方才越之恒回答她的声音,不含一点睡意,湛云葳也就将困惑自己许久的话问出口。
“你幼时在见欢楼……” 越之恒冰冷道:“我没做那事。
” 湛云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越之恒指的是什么,他是说,他没去伺候那些邪修,也没被他们当做娈童凌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原本是文循救了你?” 那头过了半晌,才响起越之恒的回答,仍旧带着不悦。
“嗯。
” “文循到底是什么人?”湛云葳好奇道,“为什么一个邪祟,不仅能控制住自己的杀意,还能召唤光华如初的命剑。
他那本命剑,甚至比许多灵修还强悍。
” 但这次越之恒没有回答她。
“湛小姐,你今晚到底还要不要睡。
你真当我无所不知?” 湛云葳听到他后半句话,好像在她心里,的确认为越之恒什么都知道。
也不知是何时,留下了这样奇怪的印象。
她也确实困了,索性不再说话,将下半张脸埋进薄被中,眼睛困倦得一眨一眨。
湛云葳很快睡着,越之恒却又是熬到三更天,才勉强封禁了意识,陷入浅眠中。
越大人第一次狠下心考虑,不如把这张他花了无数功夫打造出来的床榻,让给她算了。
方淮第二日来找越之恒,啧啧道:“到底是新婚燕尔,越大人这是……食髓知味,没睡好?” 虽然据他了解,越之恒并非重欲之人,但人总会改变,谁让他的道侣是天下一大半男修都惦记的湛小姐? 越之恒对着他,都懒得维持表面的谦和温润:“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 “本来没什么事,可昨日上街,我恰好碰见了曲姑娘。
”他细细观察越之恒的神情,“从你大婚开始,曲姑娘就郁郁寡欢,昨日她托我问话,问你何时去帮她弟弟取出剩下几枚冰魄针。
我来越府,听说你被杀阵困住,眼下看你也没什么事?” “托陛下的福,暂时还死不了。
” 方淮不由笑笑,越之恒还真是把忠于灵帝的形象立得稳。
“曲姑娘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取冰魄针又不急。
汾河郡谁不知道,自前几年你将她和她的弟弟从邪祟之祸中救出来,她就一直对你芳心暗许。
王朝的征召,让她承袭她父亲的爵位,都被她拒绝,一直留在这小小的汾河郡。
越兄,你同我说实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说这话时,方淮没了嬉皮笑脸,带上了几分忧虑之色。
在越之恒奉旨娶湛云葳之前,方淮一直以为越之恒对曲揽月是有情愫在的。
别的不说,越之恒这样凉薄的性子,每月会去给曲揽月弟弟取体内冰魄针。
曲揽月一开始来汾河郡,孤苦无依,也是越之恒将她护在羽翼下。
因此这么多年来,汾河郡的贵胄虽然对曲揽月很是垂涎,却顾忌越之恒,没人敢动手。
整个汾河郡,几乎都默认曲揽月是越之恒的人。
此次兴许曲姑娘也是慌了,才会找上他,托他问话。
方淮皱着眉。
这都叫什么事?他自然知道越之恒与湛云葳这门婚事,两个当事人都不情愿,可事情已经这样,总得有个解决的法子。
越之恒知道方淮是出自好意,便也领情。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知道如何处理。
” “反正,你别叫湛小姐撞见了。
”方淮说,“不然唯恐她心里多想。
” 越之恒顿了顿,垂眸淡声道:“你想多了,她不会在意。
” 方淮讪讪摸了摸鼻子,也是。
湛云葳心里也有裴玉京,方淮虽然嘴上开越之恒和湛云葳的玩笑,可是心里清楚,湛小姐指不定希望越之恒早点死。
湛云葳都不喜欢越之恒,哪里会在意越之恒和谁有渊源? 趁着越之恒见客,湛云葳将藏在身上的妖傀丹递给白蕊:“你先收着,放我这里不安全。
” 昨夜之事,她最庆幸的就是妖傀丹没被发现,越之恒实在太过警觉。
“小姐还没找到机会下手吗?” “别提了。
”湛云葳郁闷道,“越之恒防我比防贼还严。
” 明显这辈子比上辈子还要难,越之恒至今不肯替她取掉镯子,在蜃境中,还让越之恒发现了自己会控灵术。
眼下看来,这枚妖傀丹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小姐心里可有其他成算?”白蕊担忧道,“诏狱中的族人不一定能撑住。
” 湛云葳也知道得尽快。
前世她几乎九死一生,用控灵术出其不意,将族人救了出来。
可还是有不少年幼的小灵修,折在了诏狱中,其中还包括她刚四岁的小表弟。
王朝虽然不杀御灵师,可也不会善待灵修俘虏。
这次说什么都得更快才行。
要让越之恒吃下妖傀丹,得等一个时机。
最好是趁他意识不太清醒,又虚弱的时候。
如果她没记错,三日后就有这样一个机会。
眼下她得先联络好二婶,看看能不能将丹心阁的御灵师也带走。
白蕊收好妖傀丹:“我等小姐信号。
” 没多久,石斛来报,有人来访。
石斛的神色有些古怪:“是生活在后院那个哑女,少夫人,要见吗?” 她言辞之间,对哑女并未有太多尊重之意。
越家的祠堂里,只有越之恒的名字,并没有将哑女认回来。
府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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