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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5/5)

然,抬手搔头。

袁小奇眼尖,见皮市长是这个表情,心里着了慌。

他马上明白了,自己刚才不和皮市长的东风,明明是有意让了一着,皮市长觉得没有面子。

他忙自嘲道:&ldquo皮市长,我真该死!我就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和您的东风呀!不管怎么说,这个规矩还是要啊!&rdquo 皮市长却并没有计较他的意思,朗朗一笑,说:&ldquo这你就错了。

牌桌面前,人人平等啊!&rdquo 气氛又热烈起来了。

袁小奇接下来说要和个一条龙,只三两下就和了,旁边观阵的几位还不觉得怎么过瘾。

还剩最后一盘,袁小奇却说:&ldquo这盘你们不要问我和什么,你们谁给我纸笔,我写个字条,先不要看,让皮市长把这纸条放在口袋里,等这盘牌完了,再拿出来看。

&rdquo 大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都望着皮市长。

皮市长说由他吧。

朱怀镜这就取了纸笔来。

袁小奇神秘兮兮跑到一边写了,折好双手交给皮市长。

皮市长遵守他的规矩,并不打开来看,将纸条放进了口袋。

朱怀镜、方明远和陈雁一直是站在皮市长身后看牌的。

原先几盘,皮市长手中的牌,总是凑不来。

有时看着看着要和了,到底就是和不了。

这回皮市长的牌却来得很顺,大有和牌的希望。

方明远用手在背后捏了捏朱怀镜。

朱怀镜明白他的意思,也回他捏了捏。

袁小奇的神话只怕要打破了。

朱怀镜从一开始内心里是向着袁小奇的,因为这是他介绍来的活神仙,他得在皮市长面前挣面子。

这回他却有些偏向皮市长了。

果然天助,皮市长真的和了。

皮市长将面前的牌一摊开,满堂喝彩。

皮市长很谦虚地笑了笑,眯着眼睛望了望袁小奇。

&ldquo袁神仙,这回失算了吧?&rdquo吴运宏那得意的样子像是他自己和了牌。

袁小奇却向皮市长双手打拱,说:&ldquo请皮市长打开纸条。

&rdquo大家这才记起那张纸条来,便急切地望着皮市长。

皮市长也如大梦方醒,忙取出纸条打开。

大家凑近一看,见那上面写的竟然是&ldquo敬请皮市长和牌&rdquo。

皮市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朱怀镜心想袁小奇这回又让皮市长难堪了,有些紧张起来。

袁小奇也有些不知所措,张眼望着朱怀镜。

皮市长站了起来,背着手,低头踱了几步,又坐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说:&ldquo神秘,神秘啊!如果不是魔术,这就真的是一种神秘的生命现象了。

前几年,出了个耳朵认字的神童,我亲自见过了,为他说了几句话,却招来一些人的非议,说我为封建迷信张目。

现在你袁小奇,又让我见过了。

我们是唯物论者,固然应该相信科学,但我认为,如果对一些目前尚不了解的神秘现象采取不承认的态度,甚至简单粗暴地指为封建迷信,也绝不是科学的精神。

但是,人们认识水平的提高有一个过程。

一个事物,在绝大多数群众尚未接受的时候,我们就要慎之又慎。

所以,对袁小奇现象,我们暂时要保密。

凡事我们都要从有利于社会稳定的高度来认识啊,切不可因为这事弄得人心惶惶。

&rdquo 大家点头不已,都说皮市长的意见非常正确。

现在社会上这种功那种功,都贴着科学的标签,神神秘秘,形形色色,真真假假,流派纷呈,的确很让人迷惑。

是该慎重啊! 陈雁这么久一直不怎么插言,这会儿她出来岔开话题,说:&ldquo皮市长,我们今天有幸同您在一起,非常高兴。

我们可不可以同您照个相?&rdquo她歪着头,笑起来嘴巴像一弯月亮。

朱怀镜心想这女人真的漂亮!他原来一直心仪这个女人,这是他多年的内心秘密。

但自从头一次同她接触后,他对她的感觉就不太好了。

这女人可真的太漂亮了,那腰段,那脸蛋!朱怀镜望着皮市长,想看他怎么回答这女人的要求。

皮市长的目光在陈雁脸上游移片刻,长者一样慈祥地笑道:&ldquo小陈呀,你的嘴巴可真甜哟!今天可不能让你采访我呀!要照相,当然可以。

来吧来吧,我们照个相。

&rdquo 大家就你望我,我望你,不知皮市长这是叫谁照相。

陈雁从包里取出照相机,说:&ldquo老袁,你先同皮市长照个相吧。

&rdquo皮市长仍坐在沙发里,袁小奇忙站到皮市长身后,一手扶着沙发。

陈雁便咔嚓起来,闪光灯令人目眩。

吴运宏、苟名高、舒杰、方明远、朱怀镜几人也依次同皮市长照了相。

陈雁给大家照完,就高举着相机说:&ldquo请哪位给我照照?&rdquo朱怀镜本想替她照的,却一犹豫就忍住了。

方明远便接过了相机。

皮市长站了起来,微笑着四周望望,见那面墙上挂了幅山水,就说:&ldquo这里吧,高山流水,好背景啊!&rdquo 照完相,方明远就问皮市长:&ldquo市长,今天您忙了一天了,还没停过。

是不是休息了?&rdquo &ldquo是啊,休息了皮市长。

&rdquo朱怀镜也说道。

皮市长这就打了哈欠,说:&ldquo好吧,休息。

走吧!&rdquo 方明远进里屋取了皮市长的包提着,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再跑去开了门。

皮市长笑着扬扬手,出门而去。

吴、苟、舒三位也夹了包,扬扬手,随在皮市长后面。

方明远朝朱怀镜说声走,朱怀镜就招呼袁小奇和陈雁,说道走。

一行八人鱼贯而行,神情严肃。

楼梯转弯处,朱怀镜望望前面一溜儿微微后仰的背脑壳,猛然想起《政府工作报告》中说的&ldquo人士&rdquo。

这些衣着考究、步态斯文的人可能就是人士吧。

下到大厅,方明远问朱怀镜是不是回机关,回去的话就一同坐车走。

朱怀镜说明天一早退房,今天再在这里住一晚吧。

于是朱怀镜同袁小奇、陈雁站在门口,目送皮市长他们上车而去。

这时,宋达清才跑过来,问:&ldquo怎么样?&rdquo 朱怀镜忙回头道歉:&ldquo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等在这里。

皮市长今天很高兴。

&rdquo 宋达清说:&ldquo没什么哩,我们有时执行任务,晚上在外面蹲点,一蹲就是大半夜哩。

&rdquo 已是零点过了,宋达清还提议是不是找个地方玩玩去。

朱怀镜念着玉琴,就说太晚了,改天吧。

三人就分手了。

朱怀镜转身才走了几步,袁小奇又叫住了他。

他站住了,袁小奇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ldquo我想了想,还是同你说说。

我今天注意看了皮市长的脸相,他前程不可限量。

可他说不信这一套,我就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了。

&rdquo 朱怀镜笑笑,说:&ldquo他已是这个级别的官了,前程已不错了。

你这不等于白说?&rdquo 袁小奇却很是认真,说:&ldquo我还预测了一下,他最近有大喜事,喜从天降。

信不信由你,你先记住我这话,看到时候是不是应验了。

&rdquo 宋达清和陈雁站在那里朝这边张望,不知他俩在这边说着什么神秘的事情。

朱怀镜只好说:&ldquo好吧,我记住你的话。

不过你也记住我的话,你刚才这话只能对我说,不能同别的任何人讲,同他们俩也不可以讲。

你答应吗?这事关领导的形象问题。

&rdquo 袁小奇说道好吧,两人就分了手。

朱怀镜一路上却总想着今晚不知皮市长是不是很高兴。

袁小奇有意不和皮市长的东风,最后又有意让皮市长和了牌,这就玩得有些过分了,有自恃高明的味道。

皮市长显然很敏感,好像觉得自己被人牵着鼻子在玩。

朱怀镜注意到了皮市长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隐隐露出的愠色。

他想如果真的让皮市长不高兴,费了这么多手脚引见袁小奇,就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了。

玉琴早睡下了。

朱怀镜进洗漱间洗了脸,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拨了方明远的手机:&ldquo明远吧,对对,是我。

您休息了吗?打搅您了。

路上皮市长说什么了吗?&rdquo 方明远说:&ldquo皮市长很高兴,对袁小奇很有兴趣。

&rdquo 朱怀镜道:&ldquo哦,高兴就好。

我告诉您,我们分手后,袁小奇把我拖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皮市长最近有大喜事,说什么喜从天降。

&rdquo &ldquo他不要乱说啊!&rdquo方明远说。

朱怀镜说:&ldquo我已交代他了,不让他再同谁说这话。

他答应了,我相信他做得到的。

&rdquo 听说皮市长今晚真的很高兴,朱怀镜也就放心落意上床睡了。

朱怀镜回办公室上班几天了,好像不太习惯,坐了不久就想打瞌睡。

《政府工作报告》发下去征求意见去了,这几天没有多少事。

他随意浏览着《参考消息》,见上面登了一则奇闻,说是国外有一对夫妇,男的身上带有很强的辐射,女的身上带有很大的电流。

这对夫妇走进商场,里面的电器会全部烧坏。

他们无法正常地生活,只好被隔离在一家研究机构里。

朱怀镜看完这则报道,自然就想起了袁小奇,说不定这人确实有特异功能。

那天晚上打麻将,袁小奇真的很神。

如果是道听途说的,他也许不会相信。

刘仲夏微笑着进来,将门轻轻虚掩了。

朱怀镜猜到刘仲夏一定有什么神秘的事情同他讲,就客气地请他坐。

刘仲夏在他对面隔桌而坐,身子尽量往前面倾着,轻声道:&ldquo怀镜,刚才人事处裴处长他们找我,主要是了解你的情况。

&rdquo 刘仲夏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望着朱怀镜。

朱怀镜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心头不禁一喜,背膛上发起热来。

却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着哦哦,等待刘仲夏接着说下去。

一边又拉开抽屉,拿出香烟,递给刘仲夏一支,自己也衔了一支。

刘仲夏将烟点了,深深吸了几口,说:&ldquo怎么你也抽上了?&rdquo朱怀镜笑笑,说:&ldquo只是偶尔抽抽。

&rdquo刘仲夏这才说上正题:&ldquo怀镜,同你共事这几年,我对你很了解,也很佩服。

裴处长他们了解得很细,我也就全面客观地介绍了你的情况。

&rdquo 朱怀镜一脸真诚,说:&ldquo很感谢您,刘处长!说真的,这几年是我工作最愉快的几年,这主要是同您合得来。

&rdquo他私下却想,自己这几年是度日如年! 刘仲夏谦虚了几句,又含蓄道:&ldquo今后不要忘记兄弟们啊!&rdquo 刘仲夏没说破,朱怀镜也只得装糊涂,含混道:&ldquo我俩永远是兄弟啊。

&rdquo 刘仲夏笑笑,说:&ldquo当然当然。

&rdquo两人就暂且避开这个话题,天南地北扯着谈。

正扯着,电话响了。

朱怀镜一接,竟是李明溪,他便笑着骂了起来,说:&ldquo你这疯子,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你失踪了呢!去北京了吗?哦哦,回来了?怎么样?&rdquo 李明溪显得很高兴,说:&ldquo很好,收获不错。

你有空过来一下吗?我不太愿意去你那里。

&rdquo 刘仲夏见他的电话一时完不了,就扬扬手告辞了。

朱怀镜也扬扬手,再对着电话说:&ldquo你好大的架子!好吧,我下班过来吧。

你要记住我会来,莫到时候又跑了。

&rdquo朱怀镜感觉中,李明溪成天都是稀里糊涂的。

朱怀镜不便请处里车子去,只好麻烦玉琴。

玉琴答应过会儿下班时来接他。

朱怀镜看看手表,见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心里便急得慌。

他已有好几天没见着玉琴了。

从荆园宾馆回来那天起,他再没有去过玉琴那里。

那天凌晨,他俩早早就醒来了,再也没有睡意。

玉琴知道他要回去了,情绪不怎么好。

他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是抱着她亲吻个不停。

玉琴的双臂和双腿紧紧缠着他,泪流满面。

他便不停地舔着她的脸,不让泪水湿了她的脸蛋儿。

天色渐渐明亮了,玉琴慢慢平静下来。

她咬着他的耳朵,轻轻说:&ldquo我不是不知道会有这个时刻,我想我会坚强的。

但刚才我真的受不了啦。

痛痛快快流会儿泪,身子轻松了,脑子也清醒些了。

怀镜,我俩完全没有必要回避现实。

你我都应该清楚,我俩的爱情是不正常的,不可能像正常人那么过。

这是令我最伤心的,却又是不容回避的。

我其实早想通了,我既然硬是要爱你,就该听凭你来去自由。

只要你心里真的有我,纵然是你一去不复返了,我也心满意足了。

&rdquo朱怀镜听了这番话,说不清是恨是悔是愧,只觉得五脏六腑搅在一起生生作痛。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他起身离开。

他想让自己轻松些,作出欢颜。

她仍穿着睡衣,送他到门口。

朱怀镜舍不得马上打开门,搂着玉琴又吻了起来。

玉琴边吻边解开他的衣扣,在他的胸口深深地吻着。

她的嘴唇很温润,叫他身架子快散了去。

玉琴吻了一会儿,又伸手摸着他的胸口。

她整个人儿就像飘浮着,神情有些恍惚,说:&ldquo你把我放在这里面吧。

这世界太喧嚣,这屋子太寂寞。

我只有想着自己是装在你这个地方,才会安宁。

&rdquo朱怀镜一把抱住她的头,使劲往胸口贴,像真的要把她塞进自己胸腔里去。

他说:&ldquo你在里面,时刻在里面。

&rdquo他出了门,感觉眼睛里涩涩的,有了泪水。

他忙擦了擦,挺直了腰板。

下了楼,寒风一吹,似乎一切都真实了。

电话响了,原来是玉琴,她已在外面等着了。

朱怀镜胸口止不住跳了起来,心里便笑自己这是怎么了。

也许是玉琴总这么让他心动吧。

他整理了一下头发,拉上门出来了。

走出办公楼,见玉琴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他便招招手,也隐隐看见玉琴在里面向他招手。

玉琴从里面开了车门。

他一低头就见了笑吟吟的玉琴,不禁浑身发热。

他偏头望着玉琴,见她今天脸色比平时更加红润,很想捏捏,却又怕别人看见。

玉琴只是笑,说:&ldquo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这么狠狠地望着人家?&rdquo 朱怀镜抿嘴一笑,伸手在下面摸摸玉琴的手,说:&ldquo我真想你。

&rdquo 玉琴不说什么,只是笑笑,抽出手开了车。

车出了大院,朱怀镜说:&ldquo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我那朋友是个疯子,我俩不自己吃了饭去,说不定会饿肚子的。

&rdquo 玉琴从未见过李明溪,听了觉得奇怪,就问:&ldquo只听你说过他作画是个奇才。

是不是艺术家都这样?&rdquo 朱怀镜笑道:&ldquo那也不一定。

但大凡艺术大家,总有不太寻常的地方,非常人所能理解。

&rdquo 玉琴就俏皮道:&ldquo我可是凡俗不过的常人啊,你那朋友我一定看不懂了。

&rdquo 朱怀镜见路边有家快餐店,就说:&ldquo亲爱的常人,我俩先填饱肚子吧。

&rdquo 玉琴停了车,觉得朱怀镜逗她作常人很好玩,就凑过去脸蛋儿让他亲亲,说:&ldquo好吧,两位常人吃饭去。

&rdquo 两人随便吃了些东西。

朱怀镜吃得快些,吃完了就望着玉琴。

玉琴笑着白他一眼,说:&ldquo人家吃饭你有什么好看的嘛!&rdquo 朱怀镜说:&ldquo欣赏你的吃相啊。

&rdquo 玉琴说:&ldquo吃饭有什么好看的?何况我只是个常人!&rdquo 朱怀镜说:&ldquo你不论哪种姿势,哪种情态,我都喜欢看。

&rdquo 玉琴便又白他一眼,不再理他,只埋头吃饭。

朱怀镜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玉琴猛然抬头,问:&ldquo你发什么神经?我这吃相难看?我只是个常人啊!&rdquo 玉琴吃完了,朱怀镜说:&ldquo常人,走吧?&rdquo 玉琴也说:&ldquo走,常人。

&rdquo 开了车,玉琴又问:&ldquo你刚才笑什么?&rdquo 朱怀镜又笑了,说:&ldquo你在吃饭,我就不好讲。

说真的,你不论哪种姿势,哪种情态,我都喜欢看。

我刚才想,即便是你大小便的姿势,我都喜欢看哩!&rdquo 玉琴红了脸,在他腿上重重拍了一板,嗔道:&ldquo你好坏啊!好啊,明天我吃些苏打,拉他几天肚子,让你天天服侍我,叫你看个饱!&rdquo 朱怀镜说:&ldquo我巴不得哩!&rdquo 两人一路玩笑着,你叫我常人,我叫你常人,觉得挺好玩。

其实这话并不怎么幽默,可今天两人在一起总是挺有意思。

一会儿就到了美院,车停在李明溪那栋单身楼下。

两人上了楼,一敲门,一头乱发的李明溪拉开门出来了。

见是朱怀镜,他就笑了笑。

玉琴望望朱怀镜,不好说什么话。

朱怀镜明白玉琴是奇怪李明溪的笑脸,因为他的笑几乎有些恐怖。

朱怀镜说:&ldquo玉琴,这位就是我向你多次说起的李明溪先生,著名画家。

明溪,这是玉琴,我的朋友。

&rdquo玉琴对李明溪说声你好,就伸过手去。

李明溪却只点点头,没有握手的意思。

玉琴的脸立即红了起来。

朱怀镜忙笑道:&ldquo玉琴,你别同他握手。

他那手脏兮兮的,别把你的玉手玷污了!他呀,这辈子根本没有同人家握手的意识。

&rdquo朱怀镜这么一玩笑,玉琴就不再尴尬了,只文静地笑着。

李明溪就看看自己的手,嘿嘿笑了笑。

李明溪也不叫人坐,朱怀镜就说:&ldquo玉琴你自己找块稍微干净些的地方坐吧,他不会请你坐的。

这一套他还没学会。

&rdquo玉琴左右看看,实在找不出一个可以坐的地方,就说没关系,依旧站在朱怀镜身旁。

李明溪说:&ldquo这回上北京,该见着的人差不多都见着了。

&rdquo他说着就拿了些字画出来,都是当今中国画坛名家送他的,上面题了些褒扬或勉励李明溪的话。

朱怀镜知道这些都是宝贝,不禁啧啧起来。

等朱怀镜欣赏了一会儿,李明溪又取了一幅画来,说:&ldquo这是吴居一先生格外开恩,邀我合作的一幅画,又送给了我。

&rdquo 听说吴居一,朱怀镜啊呀一声。

吴居一可是当今中国画坛最响亮的名字啊!他的画在市场上是天价,还很难到手。

见李明溪展开的画题为《寒林图》。

画的是一片落了叶的寒林,林子近处,树木有挺直如宝塔的,有弯曲似虬龙的,有斜卧像醉汉的。

或三五棵杂然丛生,或两三棵相对如闲士,或孤零零一棵背林而立,独显傲骨。

远景则森然如墨,直达天际。

画的虽是寒林,却并不显得萧索或落寞。

旁有吴居一先生题款:寒林有佳木,树树风骨,枝枝冷峭。

后生明溪君,画风卓然,性情怪异,憨态可爱。

老夫奇之,邀与同作此寒林图共娱尔!一旁又有李明溪的几个字:学墨吴老先生。

朱怀镜边看边倒抽凉气,直说了不得了不得。

李明溪也有些得意,说:&ldquo正好碰上吴老先生高兴,不然我只怕望他的背影都望不见。

我天生愚钝,这辈子再怎么玩,也不可能与吴先生比肩啊!不想却有幸同他共作一幅画了。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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