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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吉时马上就到了,不如先行正事,等册封结束后再禀明陛下,详查此事。
” 赵公公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说:“才人说的是,您赶紧陪着太子去行礼吧,这里留给奴婢查就是。
” 说着,赵公公让人取来蜡烛,已是身先士卒走了下去。
上官婉儿暗暗骂了一声,她悄悄问庐陵王:“太子,底下是什么情况,最近什么人来过这里?” 庐陵王摇头,一脸茫然。
上官婉儿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可是东宫,太子的地盘,他竟然连自家后院都看不好!若赵公公真在地窖里找到什么东西,旁人怎么会相信太子一无所知? 上官婉儿已经能预见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了。
赵公公和二张兄弟走得近,二张兄弟背后又站着魏王、梁王,等赵公公得手,二张兄弟必会趁机发难。
这册封大典能不能继续下去,还真说不定。
上官婉儿已经将宝压到李家这边,如果庐陵王不争气,再次被人拉下帝位,那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婉儿顾不得底下潮湿阴暗,也赶紧跟下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为今之计,只能看看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庐陵王就算再迟钝,此刻也明白自己大难临头了。
他后跌一步,脸色刷白,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根本不敢知道下面有什么。
与其等母亲震怒,再次圈禁他,还不如他自己了断。
韦妃连唤了好几声“殿下振作点”,庐陵王还是一副天塌了的窝囊样。
韦妃暗骂一声,厉声对身后侍从道:“看好太子殿下,不要让他做傻事。
拿蜡烛来,本宫亲自下去看。
” “太子妃!”众人惊呼,李重润也忙道,“阿娘,下面危险,您不可以身犯险。
” 要是太子之位没了,她连命都保不住,还怕什么危险?韦妃不为所动,亲自拿了蜡烛,弯腰朝暗窖走去。
缀着东珠的云头履踩在湿滑的台阶上,华贵的礼服裙摆顷刻就脏了,但韦妃毫不在意,扶着墙壁,一步步往下走。
韦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走到台阶下后,却只看一个空旷邋遢的地窖。
里面空空如也,地上积攒着灰,拐角甚至还有蜘蛛网。
韦妃没在意衣袖蹭上的灰,她四处张望,心中十分捉摸不透。
费这么大阵仗,又是失火又是浇水的,最后就只让他们看一个空地窖?这又是什么诡计? 赵公公同样觉得想不明白,他手秉高烛,顺着墙壁来来回回找了三四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不应当啊,明明之前安排好了…… 上官婉儿经过短暂的诧异后,很快从赵公公的脸上看出端倪。
她心中大定,立刻抢先说:“原来是个储物地窖,看起来已弃置许久了吧,连蜘蛛网都这么多了。
太子殿下刚来洛阳,对紫微宫不熟悉,难怪不知道这里有暗窖。
等册封典礼结束后,不妨奏请女皇将这里修缮一遍,地窖闲置无事,若不小心摔伤了郡王、郡主,那就是大罪过了。
” 上官婉儿飞快将这里定性成年久失修的地窖,庐陵王对此一无所知,更不用说利用这个暗窖做什么。
今日之事就只剩下东宫失火,庐陵王最多犯个失察的错,根本无关痛痒。
上官婉儿说完,笑着看向赵公公:“公公,礼部已经在外等着了,我们先出去忙册封之事?” 赵公公脸色极为难看,他意识到太子这边有高人助阵,已将死局悄无声息化解了。
可恨!明明庐陵王回京后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他身边什么时候来了这样厉害的人物?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唇,道:“才人说的是。
呦,太子妃您怎么下来了?殿下千金贵体,哪能来这种阴潮的地方,殿下快请回……” 册封大典迟了片刻,很快庄严开始,一整套冗长肃穆的礼仪在百官注目下进行。
没人知道不久前发生了一道小插曲,差点改写了场上半数人的命运。
也没人知道,隆重的礼乐声响彻前朝时,有两个不起眼的少年从角门离开,悄无声息没入东夹城。
谢济川道:“说了没事,你偏要亲自来看。
现在庐陵王已在含元殿受封,你总该放心了吧?” 明华章三月初二抓到隗严清和隗白宣,紧接着马不停蹄来东宫救场,这几天几乎没有休息过。
这还多亏有蝴蝶引路,要不然紫微宫殿室这么多,木偶又能拆成小块分别运输,仅凭人力,绝对无法在三天内捣毁阴谋。
他们循着人眼看不到也嗅不到的粉末,一路追踪蝴蝶到一座偏殿前。
就算明华章早有预料,看到地下场景时也倒抽一口凉气。
地窖布置成祭坛形式,一群禁军木偶围绕在外,手中武器齐齐对着中心。
中间是一个穿着素衣便服的老妇人,看面容,正是女皇。
明华章乍一看到须发毕现、沉默不语的女皇,狠狠吃了一惊,随后才意识到这是假的。
隗家人认识禁军的衣服,却不认识女皇面容。
尤其女皇素来衣着简朴,主顾给他们一张图纸,他们就照着做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在作死。
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老妇人是女皇,哪怕是最见钱眼开的隗严清,也绝不敢招揽。
吴绥绥的手艺实在巧夺天工,木偶栩栩如生,宛若活人。
明华章看到假女皇都吓一跳,更别说被魏王的人看到,该如何大做文章了。
女皇日渐衰老,最忌讳的一是死亡,二是夺权。
这个祭坛可好,把女皇的逆鳞踩了个遍。
庐陵王在东宫地下布置这样一个祭坛,意欲何为?禁军刀刃齐齐对着女皇,若被女皇知道,她又会怎么想? 明华章将这些大逆不道、居心甚恶的痕迹清除,布置成年久失修、无人踏足的样子。
东宫地下有密室,无论怎么解释都太敏感了,不如彻底将庐陵王摘出去,不知者才能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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