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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开始密商逃走一事,过了一阵,史思温过去坐在铁栅旁边,朱玲和郑敖则分立在两旁墙边。
等了一会儿,史思温突然一扬手,冷风激射出去,外面那个玄阴教徒本来一直瞧着他,这时刚一转眼,那缕冷风已击在身上,登时双眼一翻,昏厥不动。
朱玲疾纵过去,轻巧地打开那锁。
史思温运足内力,无声无息地推开铁栅,随即就疾逾闪电般纵向第二道铁栅。
他手中捏住几截稻草,随手一扬,外面第二道关卡的玄阴教徒立时失去知觉。
郑敖急急开锁,他手法不及朱玲轻巧,因此不慎弄出一点儿声响。
最外面的那个玄阴教徒本来已在一边休息,闻声响起,走到铁栅处瞧看。
魔剑郑敖心知锁上的声响,势必惊动那玄阴教徒,目下唯一的机会,就是立即把锁打开,让朱玲史思温纵出去,以暗器急袭那玄阴教徒。
但他越是着急,手指越是不够灵活,以致末能立刻打开那锁。
史思温心中之急,也是难以形容,扬手射出掌心的半截稻草杆。
此时两下相距足足有两文以上,史思温虽是功力十足,将那极轻的稻草杆施展得有如真的暗器,可是到底相隔太远,加上当中有两道铁栅隔住,不易取准。
那玄阴教徒身手不弱,疾地纵闪开去。
只见他纵到墙边,伸手去拉那条报警皮带。
史思温眼中急得冒出那玄阴教徒手指方一沾到皮带,突然冷风袭到,手背上一阵剧疼,登时整条手臂无力地垂下。
他低头一看,手背业上已钉住一支金针,那外深深没人掌背,只露出一点点在外面。
这在命金针不用说出知是白凤朱玲的拿手绝技,朱玲近年来功力大进,所以目下虽然相距两丈四五以上,那支金针仍然劲疾有力。
那玄阴教徒并非弱手,百忙中转眼一望,刚好见到郑敖已把锁头打开。
他立刻迅速地倒向地上,趁着一倒之势,用那只未曾受伤的手抓住皮带,猛烈地扯动警铃。
这一瞬间,朱玲和史思温都到了第三道铁栅,已经距离那玄阴教徒半丈左右。
朱玲怒哼一声,玉掌一扬,七八点金光电射出去,那玄阴教徒如何能避得开?惨叫一声,登时毙命。
这第三道铁栅的钥匙是由史思温负责,他迅速地打开锁头,推开铁栅。
三个人都走到最外面的石室中,魔剑郑敖跌足道:“事情都是坏在我手中,若果我不惊动这厮,那就稳可以脱身出困了。
” 朱玲道:“目下警报业已发出,我们唯有侥幸冒险了。
郑大叔,你快点儿进去。
” 此时在鬼母秘室中,警铃长鸣。
西门渐跳起来,道:“发生事故啦!” 一语未毕,警铃复又大作,这次竟是两铃齐鸣。
西门渐道:“第二卡及第三卡一齐报警,难道他们业已冲破第一卡?” 鬼母缓缓起立,道:“很难说,但他们武功全失,如何能冲得出第一道铁栅?” 西门渐道:“或者第一卡的教徒被他们逼得无法报警也未可料。
” 正说之时,忽又铃声大作。
西门渐向墙上七八个警铃望一眼,道:“启禀师父,有强敌从死门侵入,居然已深入到第三关。
” 鬼母脸色微凝,道:“此人身手甚强,不可忽视,说不定是石轩中来了。
” 她随即仰天大笑,道:“如果是石轩中送上门来,今晚非教他满门尽灭不可,渐儿!” 西门渐急速地应了一声,鬼母道:“目下衡度轻重缓急,还是以朱玲等人重要,为师亲自去料理此事,你可去监视侵入之敌,移转门户,教他深入地网阵中,无法脱身,必要时杀死也可,同时命龚香主传递消息,其余的人不要惊动。
” 西门渐应了一声,疾奔出去。
鬼母随手取了黑鸠杖,走出门口,外面是间较大的房间,再推门而出,才是甬道。
她迅速地向地牢走去,不久便到达钢门之前。
她举起黑鸠杖,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
里面传出五下敲门之声,鬼母迅速地取出钥匙,打开横闩上的锁头,然后把横闩托开。
她眼看推开钢门,只见一名教徒在门前躬身行礼,跟着内间发出极为响亮的砰的一声,似是有人凶猛地撞向铁栅之上。
鬼母冷哼一声,身形一晃,纵入房内。
她眼光到处,只见所有的铁栅门大大开着,最内的一道铁栅上,有个人靠在上面,双脚离地。
这鬼母的眼光何等锐利,迅速一瞥,已看出那人乃是自己手下教徒。
此刻双目已闭,而双脚离地之故,竟是因为身上有皮条把他吊起。
而且在他身上,只有一条皮带系着,一直通到这外面来。
这匆匆一瞥之间,她业已明白刚才铁栅传来一声大响,竟是有人由那条皮带把那教徒拉起,到她进门时突然松手,所以发出一声巨响。
这等布置,其用心正是使她以为朱玲等人尚在第三道铁栅那一边,所以毫不迟疑地进来。
这原不过是脑筋一转之事,鬼母同时也转过身躯,蓦地感到刚猛无涛的力量迎面去到,竟是那个站在门口的玄阴教徒发出,这等奇重奇猛的力量,鬼母一触便知是先天真气中的玄门罡气。
她记得只有石轩中练成罡气功夫,是以这一惊非同小可,加上对方发出罡气之际,事先毫无警告。
鬼母来不及抵挡,只好以上乘的身法,疾然后退。
她身形后退之际,已认出那个发出罡气之人,竟是史思温,同时又瞥见两个人从钢门后闪出来迅速向外面纵去。
史思温第二掌跟着劈到,掌上发出风雷进起之声,威势骇人。
鬼母冷锕运起期门幽风,扬袖发将出去。
两股先天真气一触之下,但听震耳大响一声,登时进散为无数风柱,旋激排荡。
鬼母心头微喜,敢情已发觉史思温功力未及石轩中,是以一触之下,强弱立判。
但见史思温身形被震得向后倒退,但他在后退之际,已经伸手拉住那道钢门。
鬼母冷锕厉喝一声,疾如闪电般扑将上去。
要知她的脑筋何等灵活,一见史思温的动作,登时已醒悟对方居然是打的把她反禁在内的主意。
她倒不害怕被关住,但却是颜面攸关,不然日后传出江湖,谁会让别人笑掉大牙。
她身法之快,天下罕见,以她应变之神速,史思温此计绝难得逞。
但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但闻好地大响一声,钢门已闭。
鬼母冷锕五指居然抓个空,连钢门边线也沾不着,不由得为之一愣。
却见那道钢门因关上时力量太猛,以致反震开数寸。
她连忙冲上前,伸手疾抓。
那道钢门如具灵性,就在她伸手之际,倏然关上。
这一来鬼母虽是武功强极一时,但钢门之上空荡荡,没处着力,钢门的两边都嵌入石壁之内,连手指也伸不进去,根本无法扣抓出力。
她气愤填膺地怒视着那道钢门,举起黑鸠杖。
突然一个思想掠过心头,登时使她垂下黑鸠杖,只长叹一声。
须知鬼母数十年修为,毕竟是一教之主,称雄天下,所以终于能够自制,不作无谓的发泄,徒然贻人笑柄。
钢门之外的史思温这时已松开手,那根钢闩横闩住钢门,郑敖把巨锁拾起,锁在闩上。
朱玲站在一边,她此生还是第一次见到鬼母陷在这等狼狈的境地。
心中微微浮起不忍之情,所以她没有上来帮忙。
史思温吁口大气,道:“鬼母今日真个交上霉运,以她早先应变之快,本应及时抓住钢门,无奈我一来是主动之势,二来她冲过来之际,身形被我刚刚发出的先天真气的风柱迟滞了一下,以致慢了一线之微,最后郑师叔出手得快,一下又把钢门拉紧,于是乎她已无隙可乘,只好认命了。
” 魔到郑敖粗豪地仰天大笑道:“想不到鬼母也有今日,真是痛快之至。
” 白凤朱玲轻轻道:“我们赶快走吧,留在此地,总是危险。
” 且说石轩中去大雪山冰宫数日,讨取雪莲,为无名峰瑶台之会群豪安危作以保障。
他历尽千难万险,这口急急赶回,这日来至黄沙小镇。
石轩中在酒店用过餐饭,便匆匆上路。
行至镇口,忽见数丈外的一棵大树后走出一人,乃是前些日子结交的好友京都大内荣总管。
两人相见讲然,上前握手言笑,荣总管道:“石兄德高名馨,剑法神奇奥妙,无出其右,让我此生服膺之至。
” 石轩中道:“荣兄若把兄弟捧得太高,以致忘形起来,日后永无进境啦!荣兄身膺重任,如何离得开京师?” 荣总管面色变得十分严肃,道:“兄弟自从得知瑶台百人大会之事后’,立刻出动大内所有高手,会同全国各地干练公门捕快与及数不清的眼线,调查此事,因而那琼瑶公主、鬼母冷锕及其他在武林中负重望的人物的行踪,完全在兄弟掌握之中。
只有石兄一个人的行踪查不出来,直到几时辰之前,才接到由西面陆续发出的飞鸽传音,得知石兄下落,特地赶来会晤。
” 一提起瑶台之会,石轩中就不觉流露出忧愁之色,道:“这一次武林大劫,兄弟虽然竭尽心力,谁知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 荣总管点头道:“既然石兄亲口说是武林大劫,兄弟也不妨将心中推测的话说出来。
那琼瑶公主在庐山无名峰上如何布置法,我至今仍难以查悉。
她手下有一百以上的高手,日夜严密守住无名峰,这些高手之中,为首的人竟是星宿海天残地缺两老怪,我倒想不通以天残地缺两老怪的威望,如何肯受她指挥管制?” 石轩中道:“这一点小弟倒是可以猜测出其中道理:第一点理由是那星宿海天残地缺两老怪已被琼瑶公主以毒药制住,不但可以随时使之发作而死,甚且可能连心神也受药力控制。
第二点理由是星宿海两老怪环顾天下形势,知道尚不容他们纵横无敌,这一次帮助琼瑶公主,可以把武林大部分足以和他们颗硕的对手歼除,日后他们在武林中的地位,更提高一层。
” 荣总管颔首道:“石兄这番话极有道理,不过我却难以相信,那琼瑶公主单凭瑶台上的埋伏布置,能够制服天下武林高手。
单单是石兄一个人,也就够她消受了。
” 石轩中道:“她如果单凭武功或埋伏布置付对付我们,倒也不必怕她。
可是事实上她这次瑶台之会,早在多年前已着手准备,大概除了你、我两人之外,其他的人全部中了剧毒,因此我们可以说得上是孤掌难鸣。
这一次兄弟万里奔波,到大雪山求取雪莲,正是为了对付她的毒药,可惜结局空手而回。
” 荣总管仰天大笑数声,道:“原来石兄以悲天悯人之心,到大雪山走了一趟,以你脚程之快,无怪我遍布天下的眼线也查不出你的下落。
” 他停顿一下,又道:“假如我们早点地碰头,你就不须白跑一趟大雪山了。
” 石轩中喜道:“莫非你有雪莲么?” 荣总管道:“这雪莲功能解世上百毒,大内之中收藏甚多,石兄无须着急,兄弟身上也带得有,不用赶往北京取来。
” 石轩中大喜过望,道:“那就太好了,这次武林元气得以保存,全赖荣兄你啦!” 荣总管从囊中掏出一个三寸见方,两寸厚的象牙盒,道:“兄弟倾囊奉赠,不知够也不够?” 石轩中道:“我也不知道,这就送去让清音大师瞧瞧,荣兄可要一同走一趟?” 荣总管笑一下,道:“石兄这等匆忙,连宝眷的下落也不问一问?” 石轩中想起朱玲,登时心中泛起一阵歉意,道:“荣兄如果知道,兄弟自然要请问。
” 荣总管道:“尊夫人等四位虽是行踪隐秘,但仍然被玄阴教及琼瑶公主手下逐个盯住,兄弟因手下可派用场的高手不够,因此前日邀了峨嵋太清真人等分别向盯梢之人寻衅生事,装着事出无心,尊夫人等乘机依照兄弟安排隐起踪迹。
兄弟敢担保,在明日瑶台大会之前,决无意外。
” 石轩中抱拳道:“辱蒙荣兄处处关照,兄弟感铭于心,竟不知如何为报。
” 荣总管道:“你一生奔波,出生入死,都是为他人打算,我若不设法为你略效微劳,岂不是使你以为天下之人都昏庸无知?这些客套话万勿再说,目下我分不开身,雪莲之事,想我不能奉陪。
” 石轩中朗朗仰天一笑,和荣总管拉手道别之后,便一径向大孤山奔去。
那大孤山位于潘阳湖长江北口江流之中,山形如鞍,横扼湖口,故又名鞍山,与彭泽县的小孤山遥遥相对。
石轩中不必多事询问,夜色中已到了江边,乘船直放山脚,大约二更时分,已找到古梅庵。
他决定把雪莲交给清音大师,转请她的同门清福大师炼药之后,就立即离开此庵,先到庐山无名峰探一探那瑶台的虚实。
他上前拍门,一个眉目韶秀的妙龄尼姑出来应门。
这尼姑的一对俏眼在微弱的灯光下向石轩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竟不询问拍门之意。
石轩中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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