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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被砸得一团乱,院中好好的树被砍了,墙壁上都有刀口削过的痕迹。
往里走,树下泥土都挖了,廊下挂着的灯笼都被打掉、踩扁。
家仆零落四散,胆小的还蹲在原地抱着头,不敢动。
胆大的躲了起来,不知在哪个院里藏着。
王管家衣饰有别于普通家仆,是个“领路人”,早有嘱托,他并未反抗,让去哪里就去哪里,让拿钥匙就拿钥匙,就这样,还挨了打。
他刚满四十,常年劳心,面相显老,这一顿揍让他憔悴了不止十岁。
来巧扶着他坐台阶上,眼睛都哭肿了。
江知与看了心里很是愤怒,他往前走,被谢星珩握着手腕。
谢星珩眼底同样布满阴云,他说:“你先带爹爹回房休息,我把府上安置好,就去找你。
” 江知与的手、宋明晖的脖子,都有刀伤,两人只用手帕简单包扎,需要上药处理。
那刀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谢星珩怕感染。
江知与面对他,心虚又安全感满满,与他一起过去,安抚了王管家父子,才扶爹爹回房。
房间也被砸得不成样,被褥都给砍破了,各处都是撕扯痕迹,上面脚印斑斑。
膏样的药找着一些,挖去表层的,能继续用。
粉末的、丸粒的,都不行了。
宋明晖伤口浅,先给江知与处理手心的伤。
他徒手去挡,那个兵卒起了杀心,刀下力猛,他挡得又急又用力,伤口皮肉翻起,清理过后,擦去血污,有的地方隐约可见掌骨。
江知与说有些麻,不疼了。
“过些日子就好了。
” 宋明晖心疼得很,也恨得紧。
他在京都待了一个多月,江老三瞒得紧,为了个官员面子,见了他就摆谱,喊难叫苦,这么大的事,半点风声没透。
让这么多年,忍这么多年,当他是泥人啊。
他仔细给江知与上完药,给他在五指上都绑了根筷子,让他手掌不能握,好养伤。
他自己的伤口,就对着镜子处理。
咳疾严重了些,咳起来伤口就渗血。
宋明晖气顺后说:“你这夫婿重情义,你待会儿见了他,别责怪他为什么回来。
” 回都回了,无须多言。
江知与乖顺点头,应声说好。
他惯来会藏心事,一有委屈就话少,爱垂眸低头,当别人不知道。
性子压狠了,柔顺里带着倔强。
宋明晖不问他俩发生了什么,年轻人,刚成亲,有矛盾是正常的,大事拎的清,就没问题。
他跟江知与说:“夫夫俩过日子,要的是坦诚,也不能太过坦诚。
该说说,该瞒瞒。
你心意是不能藏着的,余下杂事,斟酌着办。
” 他也不会事事都告诉江承海。
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实际行事,又处处是难关。
江知与应下,有些犯愁。
“不知会禁足几天。
” 宋明晖同样不知道。
后边来的官爷,是变数。
可能是给主事官员台阶下,全了朝廷颜面,也把民怒缓缓。
过了最群情激奋的时候,再趁查证的几天时间,把百姓打散。
不论是遣返回乡,还是就地安置,不能让他们扎堆。
这头散了,江家罪名就好说了。
“至少不会是死罪。
” 那天来的书生多。
江知与心里稍安,父子俩处理完伤口,回屋收拾东西,看能不能将就着铺好床。
日子要过,总得要栖身之处。
前院里,谢星珩找到人,就使唤出去,满府游走,把家仆们都聚到了一块儿。
不算留在府城的来喜、芒种、夏至,加上王管家父子,家仆统共还有二十一个。
车夫两个,浆洗的四个,厨房的四个,另外各院小厮丫鬟各四个,还剩一个年纪较大的夫郎,是宋明晖的陪嫁。
伤员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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