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去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三章·秋分(5/5)

倒颇似他素日所为,诸将闻言不由色变,便有一咬牙反抗者,顿生哗变之态。

韩立刚上了城楼不久,但见星星点点,城外皆是夜袭之军,而事起猝然,城中并无多少防备,自然一片慌乱。

过不得片刻,忽又闻得城门处一片喧哗,说道有守军哗变,意欲投向城外之敌,韩立素来胆小多疑,当下也不回府,匆匆忙忙便带着守卫弃城而走,朝建州逃去。

话说李嶷等人在城中只闹得天翻地覆,趁着夜黑风高,敌我难辨,引得守军各部自相残杀,然后又打开城门,放镇西军入城。

镇西军正是裴源亲自带队,还有明岱山中黄有义、赵有德诸人。

尤其是赵有德,他重归镇西军,此来袭城,虽杀得个痛快,但心情激荡,他一见着李嶷,不由得惊喜万分,忽得又面有愧色,跪倒于地,他到了镇西军中方才知晓,十七郎原来就是皇孙李嶷,想自己在明岱山中,骂了他好几声小兔崽子,又口口声声痛骂那皇孙不是东西,难免一见了李嶷,就羞愧难当。

李嶷当下一把扶起了他,安抚两句,忽闻那崔家的定胜军前锋业已入城,其时天边已经隐隐透出白色的天光。

城中守军稀里糊涂与自己人打杀了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才渐渐悟过来,但镇西军与定胜军前锋皆已经入城,两军相加,比城中守军多了数倍,更兼镇西军又派人四处宣扬韩立早就弃城而逃,城中守军眼见无望,便尽皆降了。

待裴源忙了一番点检受降等诸事,李嶷这才问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 裴源笑道:“十七郎,还得多谢你,你在并州这么一通大闹,我亲自去见了郭直,把他给劝降了。

”当下将如何派人先去游说郭直,后来又亲自去见郭直,郭直本就进退两难,又想到孙靖对待韩立尚且如此,自己更是绝望,当下心一横,就率残军降了。

这次裴源奇袭并州,郭直更是带人亲自做攻城的前锋,十分卖力,入城之后又接手城防去了,所以未及来拜见李嶷。

李嶷笑道:“劝降郭直,全都是你的功劳,也别硬往我身上贴金。

” 裴源笑道:“要不是你在并州这么一闹,他还下不了决心。

” 说话间,崔家定胜军遣了人来,甚是客气,说道自家主上小郎君有请,李嶷与裴源对望一眼,李嶷便道:“我去吧。

” 他自从与何校尉相约冒充那崔公子,其实一直在琢磨,不知这崔公子到底是何样的一个人。

及见了面,只见那人二十余岁年纪,虽也着军中服色,但战袍上还用金线绣了饕餮猛兽之纹,精美异常,四周侍从拱卫,排场甚大。

此人虽生得魁梧,但面庞微肿,眉眼虚浮,一看平时就耽于酒色。

见了李嶷,躬身行礼,犹带了三分倨傲之色,道:“见过皇孙殿下。

” 李嶷不过点一点头,心中大失所望,心道这个崔公子明显外强中干,徒有其表,是个银样镴枪头,不知阿萤为何对他忠心耿耿。

忽又想,阿萤不知为何不在他身边。

他一想到阿萤,便下意识提醒自己不要再想,当下随口敷衍两句,言道定胜军辛苦云云,那人见他神色敷衍,颇有几分不悦:“我入城也无甚辛苦,只是阿琳……我方主帅亲率大军在城外,殿下当亲遣人出城,慰问我定胜军大军。

” 李嶷听到此处,忽地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人并不是崔倚之子崔琳,果然一问得知,此人乃是崔琳的堂兄崔璃。

当下李嶷不知为何,心里却轻快起来,笑道:“崔公子既在城外,那自然不必遣人,我亲去拜望便是。

” 崔璃听他如此说,作态要亲自护送李嶷出城,李嶷连道不必,只带了亲随几骑,便驰马出城。

待进了定胜军的营地辕门,但见兵卒军容肃然,虽是临时营地,但处处约束整齐,显然主帅十分有治军之法。

李嶷一路行一路看,心中不禁暗自赞叹。

到了中军大帐外,他翻身下马,恰好那崔公子也正得到通传,率着众人迎了出来。

只见那崔公子面如冠玉,鬓若刀裁,身上并未着甲,只穿着定胜军中常服,外面系着一件月白色的大氅,氅衣下摆一角,用青白丝线掺着银丝绣着淡淡的如意白云纹样,极是素雅。

风吹得他的氅衣衣袂飘飘,显得他整个人如同临风玉树一般。

乍一看浑不似武将之子,好似京中那些世族子弟,行动之间,从容雅致,风度翩然。

当下见礼:“见过皇孙殿下。

” 李嶷纵然心中百般不愿,也不能不赞一声,眼前这位崔公子当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那崔公子将他迎入帐中,只见这中军帐,又与其他不同,帐中密密匝匝,一架架摆满了卷轴书籍,原来这崔公子好读书,所以走到哪里,都带着无数书籍。

他引经据典信手拈来,显然饱读诗书,谈吐之间,甚是风雅。

此刻李嶷也终于见着了何校尉,她与另几名校尉皆在帐中侍立。

当下众人见礼,李嶷虽见了何校尉,奈何众人面前,一句旁的话也不能说,只得对那崔公子道:“还要谢过何校尉,此番多得她襄助。

” 那崔公子一笑,似毫不在意,只道:“殿下过誉了。

”又与李嶷谈起并州及建州之事,他虽看似文质彬彬,但谈论起兵事来,却甚有见解条理,李嶷此时此刻,方才觉得,世上倘还有所谓文武双全,那眼前此人真可算得一个。

忽见帐中放置铠甲旁的架子上,放着一只花纹精美的面具,那崔公子神思敏捷,善于察言观色,顺着他的目光,见他在看面具,早已猜到他心中所想,笑道:“令殿下见笑了,我生得文弱,上阵时威仪不足,便总戴着面具。

” 李嶷只觉得人不可貌相,眼前这人确实生得有几分文弱,听他说话之间,气息不稳,显然身有痼疾。

但他早无小觑眼前之人之心,当下笑着道:“旧有兰陵王,今有崔公子,可见猛将何妨有此美谈。

” 那崔公子不过一笑置之。

李嶷身为镇西军主帅,既见到了崔家能主事的人,当下打迭起精神来,与他商议如何取建州之事。

只听那崔公子不徐不疾的声音说道:“建州距此虽不过百里,但道阻难行,韩立夜奔建州而去,殿下难道没有事先布置吗?” 李嶷见他猜到,只得道:“我确实派人去追了。

” 那崔公子倒也坦然:“实不相瞒,我亦派了一支人马,但没有截住他,不知他藏到哪里去了。

”他道:“我听何校尉说,殿下与我们定胜军有约定,谁先擒住了韩立,便可先择一州……” 李嶷听他轻轻巧巧一句话,便将自己与何校尉的赌约,改成坦荡的两军之约,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不由看了何校尉一眼,见她侍立在崔公子身后,甚是收敛锋芒,心中更加百般不是滋味。

待商议完诸般事宜,那崔公子仍旧亲送出大帐,李嶷翻身上马,见何校尉侍立在那人身后,微垂着头,神色恭敬。

他心中万千惆怅,只得朝那崔公子微一点头致意,便策马离去。

那崔公子直目送他驰出辕门,方才回转。

待回到帐中,他才猛烈地咳嗽起来,何校尉忙着替他拍背抚胸,早有一名少女捧着药箱,匆匆忙忙的出来,打开药箱,先倒了一盏酒,研开丸药,服侍他服药,复又皱眉道:“公子,我就说那药万万不能吃,只怕今晚要咳得更加厉害。

” 那崔公子喝了药,这才缓过一口气,勉力道:“既然是皇孙亲来帐中,总不便让他看到我病骨支离,连气都喘不上来的样子。

” 那少女噘着嘴,道:“什么皇孙不皇孙,都不值当公子您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 何校尉见她如此说,道:“桃子,那药虽然镇咳厉害,却颇有寒毒,你想法子能不能解一解这寒毒。

” 桃子想了一想,说道:“我配几味药,且慢慢调养看看吧。

”又再三叮嘱,说道:“公子下次切莫为了任何事,再吃那等毒药了。

”她自出帐去煎药。

何校尉便扶着崔公子坐下,忽听他道:“今日一见,这个李皇孙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从前他打的那些仗,我还以为是裴家矫功于他,打着他的旗号作幌子罢了,现在看来,他只怕才是镇西军真正的统帅。

” 何校尉点点头,说道:“此人善战,敏捷机变,堪称当世无双。

” 那崔公子忍不住又咳嗽起来,直咳得双颊上迸出红晕,才缓过一口气来,他淡淡的语气中似透着一丝微凉:“当世无双,或许吧,但这天下,已经是群雄逐鹿的乱世了。

他想要收拾河山,光复社稷,那且得费尽周折寻觅机缘呢。

” 且说那李嶷回到镇西军营中,裴源听说他去见了崔倚之子,忙来相问:“如何?” 李嶷想了想,说道:“样貌文弱,深不可测。

” “好家伙!”裴源吃了一惊,“你还没对谁有如此评价。

” “毕竟是崔倚之子,”李嶷不知为何,有几分沮丧似的,“崔倚只得这一个儿子,教得着实好,文才武略,都很出色。

怪不得先帝在时,崔倚宁可被贬官,也不愿意把这儿子送到京中作人质,此子可谓人中龙凤。

” 裴源还在细细揣测此人到底是如何形貌,能令李嶷作此等语,跟着李嶷一同前往的谢长耳在旁边说:“崔公子确实长得太好看了,我就没见过长得像他那么好看的男人,又斯文,怪不得他上阵要戴面具。

” 裴源思量再三,忧心忡忡道:“既然是这么难缠的一个人,咱们还是快点把韩立抓住赢了赌约吧,不然并州、建州一旦皆落入其手,咱们被卡在这关西道上,那就太被动了。

” 李嶷深以为然,又想到自己与定胜军分别派人围追堵截,皆无那韩立的消息,不知道他藏身何处。

当下只能多遣人手,四处侦察探寻。

这日晌午后,谢长耳忽引得一名定胜军的女使进来,那女使到了帐中,先是毫不客气地打量了李嶷一番,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李嶷,却是什么话都没说,也不等他说什么,掉头就走了。

李嶷只觉得莫名其妙,拆开信来看,竟然是何校尉写的,先说了一番客气话,然后邀请他傍晚在河边相见。

裴源听说定胜军派人来了,连忙过来,见李嶷正在看信,探头也想看看信上说什么,李嶷却已经匆匆一目十行看完,把信折起来,收进怀中。

裴源问道:“谁的信?” 李嶷却是一笑,说道:“这信没什么要紧。

”抬头往帐外看了看,说道:“今天晚上,应该有月亮吧。

” 他这话说得太早。

黄昏时分起了风,天渐渐阴沉下来。

李嶷换了衣裳,独自骑马离营。

到了江边一看,大江茫茫,向东奔流而去,江边芦花被风吹得摇曳不定。

他举目四望,并没有看见人,正纳闷之时,忽见芦苇丛中划出一条小船来,正是那何校尉。

大概是怕下雨,她披着一领蓑衣,戴着斗笠,乍看倒好似一名渔翁。

她扶着桨,却笑着问他:“我忙了这半日,没打得半条鱼,你若是上船,可没什么吃的。

” 李嶷心中一动,将马拴在江边一株枯树上,跳上了船,说道:“今日这时节,要打鱼可难了,若是打野鸭子,倒可以试一试。

” 当下他接过桨,扳了几桨,将船划进芦苇深处,静待了片刻。

果然有几只野鸭,落在不远处凫水。

他未携带弓箭,她便捋起袖子,从臂上解下一架小弩来递给他。

那弩弓做得极为精致,箭支比毫管还细上两分,长不过寸许,他在手里拈了拈分量,便知道是精钢制成,当下瞄准了野鸭,用那架小巧弩弓射出箭,只听“铮”一声轻响,野鸭已经被射透眼睛,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便死去,亦没有惊动其他浮在水上的野鸭。

李嶷射了两只野鸭,划船去捡了,他爱惜这弩箭精致,将箭支从野鸭眼中拔了出来,捏着箭羽在江水中细细涤去箭支上的血迹,又将弩弓连同箭支一起还给她。

两人在岸边,寻了个避风之处,用黄泥裹了野鸭,再将那野鸭埋在灰烬中,生起火烘烤。

过不多时便烤熟了,剥去烧得硬结板实的黄泥壳,野鸭毛早就被黄泥壳粘牢,轻轻一剥就全掉了,露出烤得外香里嫩的鸭肉。

当下两人一人一只,吃了起来。

何校尉道:“你这烤鸭子的手艺,着实不错。

”说到此处,她忽得想起那晚自己落到陷阱中,他拿着的那只烤兔子,甚是肥美好吃,他显然也是想到了此节,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他问:“你今日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事?” 她问:“无事就不能约你出来吗?” 他听她这样说,摇了摇头:“你不是那样的人。

” “那皇孙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她水盈盈的眸子看着他,眸子里映着篝火的火光。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夜幕低垂,天光晦暗,天上无星无月,只有这一堆篝火,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跳跃着,燃烧着。

而不远处,大江无声,在夜色中奔流而去。

天地辽阔,似乎天地之间就只余了两人,静静守着这堆篝火而已。

他忽得问:“你在箭上抹了什么药?” 原来到此时,他的手指突然发麻,那股冰凉的麻痹之意一直顺着指尖迅速麻到手肘,他细想适才的情形,便恍然大悟,必是她在弩箭之上涂了麻药,只是这种麻药非常厉害,当下并不发作,竟过得如许时才会突然显露药效。

只听她笑眯眯地道:“当然是把皇孙殿下您绑了,送到我们定胜军的大营中去,当作人质啊。

” 他听她这般说,可笑不出来,转瞬之间只觉得舌头也一并发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她见这般情形,从怀中取出手套戴好,又从腰间革囊里取出几枚细针,走到李嶷身前,正想给他补上一针,忽得李嶷嘴唇一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数枚细针已经当面射到,再难避让。

在那一瞬间她才想到,他曾经从自己身上搜走那个能藏到舌底的细小竹管,机括精巧,没想到竟然今日被他用到自己身上。

此人定然早藏下解药,偷偷解了自己涂在箭上的迷药,此刻又借机突袭自己。

可恨!她脑中最后浮起这样一个念头,细针早已刺入她肌肤,她旋即陷入了昏迷中。

李嶷见她昏了过去,又过了片刻,方才走过来,小心地拿走她指尖的细针,重新收回革囊之中。

从篝火中捡了根细柴做火把,在芦苇丛中察看,果然不远处藏着绳索等物。

他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拿起那绳索,见是牛筋掺了细钢链子,心道她可真是万无一失,当下就用她准备好的绳索,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见她安静躺着,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就像睡着了一般,忽得想起在明岱山寨之中,她大概实在是困了,所以就在自己身边睡着了,他素来警醒,睡了片刻就醒了,结果一转头,看见她在身边枕上睡得香甜,那时她的脸离他的脸不过一拳左右,呼吸相闻,其实她身上总有一种好闻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花香,还是她随身携带避虫蚁的香药,反正那气息好闻得很。

他从来没有跟女子睡在一张床上,当时竟觉得有几分心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太累了,她身上好闻的气息萦绕着,他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说起来,当初在韩立府里,他也不知道最后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睡着了,梦里还有一只萤火虫,从窗棂外飞进来,一直停栖在那里,一闪一闪,像一颗跳动着的小小心脏。

大概是因为当时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现在,她静静地躺在篝火边,也像睡着了一样。

平时看着精明厉害,其实睡着了就分外柔软可爱,像是绒绒的一团,叫人无端端心里发软。

他抽出腰间的短剑,砍了些芦苇铺在地上,又将她抱起,放在那些铺开的芦苇上,让她躺着更舒服点。

他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去。

他上马沿着河水,往下游疾行,驰出约莫三四里许,忽又勒住马,下马细看,果然在不远处发现种种痕迹。

他就将马拴在树上,悄无声息追了上去。

原来定胜军不断搜检,还真将那韩立逼得露出了蛛丝马迹。

破城那晚韩立趁夜逃出,害怕路上有阻截,也并没有敢直奔建州,而是在距离并州城不远的一个镇子藏了半宿。

没想到定胜军派出大队人马,贴着并州城往外,几乎是一寸寸搜检,当下韩立再也不敢多耽搁,决定冒险连夜奔建州去。

这一招打草惊蛇,就是何校尉想出来的计策,她也早就看过地形,知道陆路这韩立几乎无处可逃,八成会借水路而遁,于是事先守株待兔,遣了人马埋伏在江边。

她深知李嶷的本事,担心被他带人抢先,所以特意约了李嶷出来,原想将李嶷一针刺昏,没想到却被李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自己倒被李嶷刺昏在江边。

李嶷既然见到江边埋伏的定胜军大队人马,当下使出他那一身斥候的本事,悄悄伏在不远处静待,如此这般,真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夜无星无月,借着夜色的掩映,那队定胜军也埋伏得极好,若不是他,旁人料也万难察觉。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芦苇丛中,果然划出几只小船来。

带着定胜军伏击的陈醒见到小船划出,不由得屏息静气,忽又想,不知道校尉绊住了李嶷没有,但四野寂寂,连倦鸟也尽皆归巢,风似也息了,江边的芦苇摇也不摇,唯有江水在夜色中缓缓无声,向东流去。

陈醒心想,料那镇西军万万想不到,韩立居然敢在眼皮子底下藏了两天,就要在这夜走水路遁走。

且不说陈醒等人屏息静气,直到韩立一行人鬼鬼祟祟上船,陈醒方才唿哨一声,韩立兀自心惊胆战,忽见火光划破黑夜长空,无数支火箭腾空而起,径朝船上射过来,他肝胆俱裂,吓得魂飞魄散,幸得这条船上皆是他恩养多年的死士,众人拼力划船,小船如疾箭,直入江心,那火箭虽然厉害,但一时也射不到了。

江心本泊着几艘早就预备好的大船,但他们还未靠近,只见那大船上早就喧哗起来,原来定胜军早已派出水性好的人,把那些接应的大船都凿出了大洞,此刻船渐渐沉了,大船上的人方才觉察。

驾弄小船的死士见大船渐沉,慌忙又驾着小船顺着江水急急往下游去,那江水流得甚急,这一冲之势,竟然顺流而下三四里,韩立见虽然暂时甩脱了追兵,但也知道既然行踪被发现,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情,不由心道一声苦也。

正自觉插翅难逃的时候,忽然见下游不远处,江边泊着一艘大船,船头的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曳,那灯笼上正写着一个“顾”字。

当下不用他吩咐,死士就驾着小船,直奔那条大船而去。

这种大船有极大的帆,在江中行驶既稳且快,哪怕逆流而上,也比岸上的骑兵要快,更何况他们是要顺流而下。

只要上了这船,便可以甩掉轻骑的追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热门小说推荐

变身之我的系统有毒

仙神儒道,人魔佛妖。 一条踏临武道之巅的通天之路。 /

表小姐要出家

上辈子,谢渺费尽心思嫁给表哥,没想到表哥放不下心中白月光,不仅冷落了她多年,最后更连累得她死于非命。 重生回来,谢渺想开了:嫁人有风险,单身可保命。姑母,我与佛有缘,请许我出家做姑子! * 表哥崔慕礼:阿渺你说得什么昏话! 死对头周念南:谢渺你脑子进水了,要不要帮你晃出来? 阅读指南: *双C,无渣,慢热,存稿40w稳定更新! *排雷1:本文不爽不甜宠无渣可虐还慢热 *排雷2:女主不娇不软/

我是贵族学院男主的病弱青梅

戚和音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是一本狗血小说 这是本披着星际学院皮的古早虐文: 怯懦柔弱的孤儿女主,以特招生的身份进入菲洛斯帝都的贵族公学,在此邂逅数位身份迥异的天之骄子,从此被迫卷入他们强取豪夺的游戏 戚和音是小说里的炮灰 她是其中一位男主的青梅,病弱早夭的工具人,她的死亡是他少年时的心结,而这个结最终会由女主解开,作为这位天龙人男主彻底心动的开始 戚和音不想死,也不喜欢这样烂俗虐心的故事,于是/

暗夜将至

当人的灵魂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衍生出来一种近乎于神的能力。在我们这个世界当中,隐藏着拥有这个超级能力的人。我即将要告诉你的,是其中一个人的故事 /

从冰箱开始

方叶心有两个秘密,只有很少很少人知道。 第一,是她小时候曾差点死掉,死在那座据说曾有陨石坠落的宝石滩。 第二,就是她成年后有了个特殊能力,小小的、BUG般的能力。这BUG唯一的效果,就是打通她和邻居家的冰箱,让她自己的冰箱里,时常出现来自邻居家的东西。 毫无意义的BUG。一点也不酷、一点也没前景,除了让她的冰箱变得更挤更难打理外,无法为她平淡的生活添加一丝波澜。 方叶心始终是如此相信的。 /

最后一个风水师

三年噩运、百阴缠身,天意注定我成为捕鬼的风水师。 外公为救我,身中血手印而死,临死嘱咐我不要为他报仇 玉尸、银甲尸、地养尸背后到底隐藏何种秘密。 风水捕鬼术流传千年,吸收民间方术和道家秘法,未必只是传说,最后一个风水师带你进入异样风水鬼怪世界。 这里,总有你渴望的惊奇 /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