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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元老实回答。
“不知。
” 金乌道。
“他把《棋经》《万汇仙机》皆翻得烂熟,又把鹤行门棋谱偷来背了,这才来与我对弈。
” 少年仆役略一思忖,答。
“这人也忒傻了,又做些鼠窃狗盗之事,不似个正人君子。
” 金乌看了他一眼。
王小元总觉得这眼神别有深意,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摸着脑袋呵呵笑道。
“少爷说此人背得棋谱,又与我无需再看《玄玄集》有何干系?” 金乌:“你想一下十三篇有何篇章。
” 王小元真在心里数了起来,论局、得算、权舆、合算……不知怎的他竟也真能记得一清二楚,甚而张口便要能背出其中棋语来。
这可真让他纳闷:明明自己从未翻过棋书,可其中言语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心头。
只听他家少爷继续道。
“那人看着像个正派,心里却藏着一溜儿歪门邪道,只可惜天下无人能看出来,皆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 似是极为苦恼一般,金乌伸手揉起了眉心,道。
“那时他走一步悔三步,我二人不吃不喝,从日旦对坐至亥时。
一副棋路走不通,他便要将其余三百六十路都试过一遍。
” 听到此处,少年仆役皱起了眉头。
“…好坏的人。
”他说得真心实意,不想金少爷忽而瞪他一眼,又将书页往他头上一掼,才抽着嘴角道。
“不错,的确是个好坏的人。
” “那末,你们那局棋最后如何了?”王小元好不容易才从金乌魔爪下逃出,捂着发痛的额头问道。
“并无结果。
”金乌道。
“散、好、病、愚形皆摆过,那蠢材又不住悔棋,最终黑白势分。
就我看来机筹不浅,胜负难辨,正所谓‘道死还生’。
” 看来少爷口中的那“蠢材”倒也没有白背棋谱。
王小元松了一口气。
他问。
“少爷可曾想过要与那人再来一局,分得胜负?” 话刚出口,他便自知失言。
看金少爷似是对口中的那人颇为恼气的模样,怎可能再有心与此人再得闲下一盘棋?照金乌性子,那时没当场将那人狠揍一顿已算得一个奇迹。
怕自己触及逆鳞,王小元战战兢兢地看向自家主子,怕在他面上寻得怒色。
不想金乌却舒了眉眼,慵懈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悠悠道。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也。
” 王小元奇道。
“为何不能?” 金乌闭眼一笑,把棋谱往袖中一扔。
言语听似洒脱,却掩不住沧凉。
“…等不到那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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