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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号厢房的装饰摆设、床品熏香,处处细节无不担得起一个“天”字。
身边没了那总是摆着张死人脸的谈风月,秦念久可谓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将鞋袜一蹬,捧着酒坛便赤脚攀上了窗沿。
红岭城有宵禁的规矩,此时才入夜,外面就已没了人声,窗外树荫婆娑,月明星也稠,静谧至极。
同是两轮烁着明光的圆盘,月亮不似太阳般刺目不可直视,他姿势可以称得上不雅地倚坐在窗沿,一条腿挂在外面晃荡着,将心思全放在了观星赏月上,低低叹道:“交界地里可见不着这个……” 扒着坛沿灌下一口酒液,初入喉是发烫的热/辣,再回味是熨帖着喉舌的暖香,饶是味觉奇异如他也尝出了这是坛佳酿,没想着要拿调味料来糟践这酒。
他饮着酒,低声嚼了嚼这酒名,“……春秋尽。
” 书上写“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之正也。
不可干而逆之,逆之者,虽成必败。
”,诗里写“百岁光阴,浑如一梦,不觉过春秋”,想来若是换个寻常人来品此酒,定能琢磨出些天理大道或是伤春悲秋的意味来,只可惜他久居交界地,不见春与秋,翻来覆去也只能品出一个单薄的“好”字来。
——话又说回来了,这酒好虽好,怎么就是不醉人呢? 明月缓缓移位,手中的酒坛都快空了大半,秦念久阖着眼,神智却仍是清醒的,甚至能清楚地捕捉到客栈走廊上零零散散的脚步声、关门声、人语声,还有院中渐响的虫鸣阵阵。
罢了,不能借醉意安眠,勉强借酒香来安眠也是可以的。
毕竟现在用着的是具凡人的壳子,不比还是一团魂体时无眠无梦,兴许是真的有些累了,他任酒香浸着自己,竟维持着歪斜的姿势,抱着酒坛在窗沿上沉沉睡了过去。
…… 滴答—— 什么声音? 滴答。
什么气味? 这是……血腥味! 秦念久猛地睁开双眼,先是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颈侧,痛意才随后姗姗而来。
淋漓的湿滑鲜血捂也捂不住,接连不断地自指缝中漏下,染红了他身上素白的外袍。
眼前所视的景物模糊又扭曲,像是被双无形的大手给揉在了一块,只能隐约看见不远处立着幢幢人影,一重叠着一重,声势浩大地围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表现出惊诧,颈间割裂的疼痛蓦然淡去,随即袭来的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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