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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城 四、鬼姬(2/5)

squo吗？&rdquo鬼姬继续叹气，叹得连座下的白虎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长长咕噜起来，吓得林中万物噤若寒蝉，&ldquo你可别恨你母亲，她也是为了你好&hellip&hellip&rdquo 慕容修抬起脸看着鬼姬，正色：&ldquo身为人子，如何会恨自己的父母？天理不容的。

&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已经完全满脑子是中州人礼义廉耻了吗？&rdquo若有感慨的，鬼姬自语。

然而抬头之间，看到年轻公子脸上的容色，鬼姬忽然看到了红珊的影子。

忽然好奇心起，虽然知道会让对方尴尬、还是忍不住眨眨眼睛，压低了声音凑过去：&ldquo呃&hellip&hellip那个&hellip&hellip你什么时候变成男人的？几岁？&rdquo 没有料到女仙会有这样的问题，慕容修的脸更红，踟躇了半天：&ldquo我、我还是&hellip&hellip&rdquo &ldquo啊，不是说这个！&rdquo猛然明白自己几乎是在欺负这个有求于她的年轻人，鬼姬连忙挥挥短笛止住他，低下头去笑着问，&ldquo鲛人一生下来是没有性别的吧？长大后才会分出男女。

你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女孩吧？所以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啊！反之，如果第一个让你心动的是男的，那么现在你就是&lsquo慕容小姐&rsquo而不是&lsquo慕容公子&rsquo了&mdash&mdash&rdquo坐在白虎上的鬼姬俯身过来，用笛子戳着他的胸口，笑谑着问这个腼腆的年轻人：&ldquo什么时候变身的？&rdquo &ldquo啊？&hellip&hellip原来是这样&hellip&hellip&rdquo慕容修反而怔住了，长长舒了一口气&mdash&mdash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怪物，少年时自己身体发生变化后，他甚至羞于去问母亲原因何在&mdash&mdash如今，居然在这里得到了答案。

&ldquo十三岁。

&rdquo红着脸，俊秀的年轻人低下了头，回答。

&ldquo啊，这么小？&rdquo鬼姬几乎从虎背上跌下来，笑起来了，&ldquo你今年有没有成亲？&rdquo &ldquo她是我小叔叔没过门的妻子。

&rdquo低着头，慕容修回答了一句，脸色黯然，&ldquo是我叔母。

&rdquo &ldquo叔母又怎么了？&rdquo鬼姬居然毫不迟疑地反驳，短笛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ldquo如果你父亲和你一样循规蹈矩扭扭捏捏，哪里来的你呀？真是的，被中州人那一套三纲五常给弄得变木头了么？&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慕容修低了头，显然从来没人这样劝过他，他迟疑了半晌，忽然笑了，抬起头来，脸红红的，&ldquo没用的啊&hellip&hellip她很喜欢小叔叔呢&mdash&mdash所以，我想，我要努力做好这次买卖，为慕容家带回黄金，这样、他们也可以过得快活。

&rdquo 鬼姬看了这个年轻人半天，再度叹了口气：&ldquo这点，倒是象你妈。

&rdquo 她忍不住伸过手去，轻轻摸了摸慕容修漆黑柔软的头发。

年轻人的脸又开始红了，却不好意思挣开她的手，鬼姬不由笑了起来：&ldquo怎么了？让一个几千岁的老祖母摸一下，不用难为情吧？&rdquo 说话的时候，虎背上鬼姬少女般明艳娇嫩的容颜陡然如同岩石风化般的苍老起来，转瞬之间便已枯槁、皱纹如同藤蔓密密爬满她的脸庞。

鬼姬叹着气，摸摸年轻人的头：&ldquo看到我的真容可不要被吓倒啊，孩子。

年轻真好，能及时的死去也很好，可惜我都不能。

&rdquo 慕容修被那样骇人的转变吓了一跳，然而显然来之前被家人警告过，丝毫不敢失礼，只是再次央告：&ldquo鬼姬仙女，请放我过天阙吧。

&rdquo &ldquo其实我从不阻拦前来云荒的旅人。

&rdquo鬼姬魅婀从白虎上下来，空荡荡的裙裾飘在夜风中，来到篝火旁边，看着昏迷中的几个中州人，&ldquo我不杀人，也不会阻碍人走过天阙&mdash&mdash天阙上凶禽猛兽遍地，没有能力的人自然会被淘汰。

只有强者才能到达云荒。

&rdquo 顿了一下，看着地上那几个被她驱赶回来的乱兵，鬼姬眼里有沉吟的意味：&ldquo但是，今晚不行！&mdash&mdash我昨天夜里答应了一个朋友，她说天狼星有变，灾祸将会在今夜逼近天阙。

她托我注意一下，不要轻易放人走入云荒。

&rdquo &ldquo恩，我可以等一夜，明天再过去。

&rdquo虽然不明白鬼姬说的事情，但是慕容修还是乖觉地回答，&ldquo我不赶时间。

&rdquo 鬼姬点点头，忽然脸色一凛，凑近他耳边，警告：&ldquo你真的有勇气去云荒么？&mdash&mdash你知道鲛人在那里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小家伙，千万小心，别被人看出来你是鲛人啊！&rdquo 被女仙那样慎重的语气吓了一跳，慕容修抬头怔怔地看着她。

&ldquo云荒大地上鲛人的命运、几千年来都是悲惨的。

你母亲就是因为美貌，被奴役了很久&hellip&hellip更不用说百年前被称之为有&lsquo倾国&rsquo之色的&lsquo那个人&rsquo&hellip&hellip&rdquo仿佛回忆着她所看过的云荒大地上的千年历史，鬼姬的声音是感慨的，&ldquo越是美丽，便越是悲惨！&mdash&mdash小家伙，幸亏你是男的啊。

不过，还是要小心掩饰你的血统。

&rdquo &ldquo呃？&rdquo慕容许久，才低声道：&ldquo母亲没有和我多说她在云荒的事情&mdash&mdash她只是说，无论怎么说中州还比云荒好一些，因为鲛人在那儿、是不被作为&lsquo人&rsquo对待的。

&rdquo 鬼姬点了点头，在夜色里仰头看天：&ldquo是啊&hellip&hellip自从七千年前，那个空桑人的星尊帝征服四方，将龙神镇入苍梧之渊，鲛人就世代成了奴隶&mdash&mdash连东方的泽之国、西方的砂之国那些人，也都把鲛人目为贱民。

后来空桑人败了，云荒归了冰族，一样把鲛人作为牲畜等同的使唤啊&hellip&hellip小家伙，你到了云荒，千万不要被人发觉你是鲛人！&rdquo 远远的乱草里，那笙不能发声，在心里问：&ldquo啊，鬼姬是什么？是神仙么？&rdquo &ldquo嗯&hellip&hellip&rdquo那只手拉着她，生怕她乱动，漫不经心地回答，写了两个字，&ldquo山神。

&rdquo &ldquo明白了。

&rdquo这个比方让那笙立刻大悟点头，眼前浮现出土地庙里面矮胖的胡子老头形象。

然而，听到那边的一席对话，那笙对那些纷争云里雾里，然而听到&ldquo慕容&rdquo两个字登时两眼放光：&ldquo我们出去吧！你听到没有？慕容家！那是中州最富有的家族！听说慕容家长子是出名的美男子，我要过去看！&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那只断手不同意，拉住她，不放。

&ldquo你也听见了？那个鬼姬不害人的！我们出去吧！&rdquo那笙急了，对着那只死死抓住她不放的断手大声抗议，&ldquo不用怕她的！&rdquo &ldquo当然不怕她&mdash&mdash但我怕苏摩啊！&rdquo那只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反驳。

&ldquo啊&hellip&hellip我们悄悄的过去行不？反正他看不见！&rdquo想了想，那笙自以为聪明地提议。

&ldquo他看得见！&rdquo都懒得理她，断手回答。

&ldquo他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瞎子！没有眼睛，怎么看得见？&rdquo那笙反驳。

&ldquo我也没有眼睛，我怎么看得见？&rdquo断手毫不犹豫地堵住了她的嘴，重重地写下一句话，&ldquo强者能够以心为目&mdash&mdash这个道理说了你这丫头也不明白。

&rdquo &ldquo你！&ldquo那笙气急，但是不得不承认那只臭手看得见东西的确是个奇怪的事情&mdash&mdash然而她还是要争辩&mdash&mdash此刻，忽然间她听到了苏摩的声音响起在风里&mdash&mdash &ldquo吵死了。

&rdquo仿佛终于被鬼姬与慕容修的谈话吵醒了，一边树下沉睡的傀儡师喃喃自语了一句，翻身坐起&mdash&mdash空气中，忽然有几乎看不见的白光一闪而过。

&ldquo咻&rdquo，鬼姬惊起，猛然间向后飘开了三丈，衣袂翻涌。

手指前伸，抓住了一样东西。

然而那件东西居然震得她的灵气一阵涣散。

天阙上的女仙蓦然一惊，低头看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枚奇形的指环，一头连着透明得几乎看不出的线&mdash&mdash引线的另一端，在一个偶人的手里。

而抱着着小偶人的，却是一个在火堆边刚刚起身的青年男子。

火光映着他的脸，他的眼睛是空茫的，脸色是苍白的，然而任何人一眼看到他、便不能挪开视线&hellip&hellip那样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仿佛深渊般看不到底的魅惑。

一瞥之间，鬼姬的脸色忽然变了。

在傀儡师说出&ldquo吵死了&rdquo三个字的时候，慕容修立刻知道不祥，然而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前细细的光芒一闪，他只觉得什么东西打中了他&mdash&mdash要死了！ 那个瞬间，他绝望地喊。

然而，他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出声&mdash&mdash仅仅只是不能出声而已。

&ldquo不愧是女仙，居然能接住我的&lsquo十戒&rsquo。

&rdquo树下睡醒的年轻傀儡师站起来了，淡淡笑着走过来，手指一震，引线飞回，&ldquo很多年不见了，可好？&rdquo &ldquo苏摩？&hellip&hellip苏摩！&rdquo怔怔看了傀儡师半天，仿佛震惊于今日的他的样子，被称为云荒三位仙女之一的鬼姬脸色变了，&ldquo天啊&hellip&hellip是你？是你归来了么？怪不得&hellip&hellip怪不得。

白璎昨夜告诉我那个预示&mdash&mdash原来应在你身上！&rdquo &ldquo白璎&hellip&hellip&rdquo听到这个名字，傀儡师高大的身躯忽然间晃了一下，脱口，&ldquo她、她不是死了么？难道她那一日从白塔顶上跳下去，并没有死？&rdquo 鬼姬并没有回答，只是飘在空中，冷冷俯视着他如今的脸庞，忽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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