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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城 十、分离(2/5)

我和你们人没有什么不同&mdash&mdash其实现在你看到的鲛人、都不是我们本来的样子&hellip&hellip我们生活在海里，有着鱼一样的尾。

现在，我们被捕捉以后、被陆上的人用刀子硬生生剖开尾椎骨，分出来了腿，获得了和你们一样的外形。

&rdquo &ldquo很痛吧？&rdquo那笙倒抽了一口冷气，怯生生问。

&ldquo当然，&rdquo炎汐点头，深碧色眼睛里却是平静的，&ldquo活着一天就会痛一天。

用那样的腿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

&rdquo &ldquo但是你、你刚才还和他们打架&hellip&hellip&rdquo那笙惊呼。

炎汐转过头，不做声走得飞快，许久，才道：&ldquo鲛人如果自己不抗争，就不能指望能有获得自由的一天&mdash&mdash没有人能够帮我们，我们必须自己战斗。

&rdquo &ldquo可那什么沧流帝国好厉害啊&hellip&hellip你们怎么能赢过他们？&rdquo想起方才的风隼，那笙打了个寒颤，摇头，&ldquo那样的东西简直不是人能抵挡的！&rdquo &ldquo是很难。

&rdquo炎汐顿了顿，微微一笑，然而眼睛却是坚定的：&ldquo如果是百年前没落的空桑王朝、我们也许还有胜的可能&mdash&mdash而如今&hellip&hellip呵，沧流帝国有着铁一般的军队。

二十年前我们发动了第一次起义，想要回归碧落海，然而，被巫彭镇压了。

很多鲛人死了，更多被俘虏的兄弟姐妹被卖为奴。

&rdquo &ldquo后来，我们又重新谋划复国&mdash&mdash不料，他们那边又出现了一个云焕，比当年的巫彭还要善于用兵打仗。

&rdquo他的笑容有一丝苦涩：&ldquo也许&hellip&hellip只能和他们比时间吧？毕竟我们鲛人寿命是人的十倍。

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到时候看谁能笑到最后。

&rdquo 星光淡淡照在这个鲛人战士身上，苍白清秀的脸有界于男女之间的奇异的美，然而那样的目光让他过于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毫无柔弱的感觉，宛如出鞘利剑。

&ldquo我帮你们！&rdquo胸口一热，那笙大声回答，&ldquo他们不该这样！我帮你们！&rdquo 炎汐猛然站住了，转身看着个子小小的苗人少女，苍白的脸上忽然间浮起一丝笑意，似是欣慰，然而却是缓缓摇头：&ldquo不行。

&rdquo &ldquo为什么不行！&rdquo那笙不服，用力挥着右手，&ldquo别看不起人&mdash&mdash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也看到了，刚才我挥挥手那架风隼就掉下来了呀！&rdquo &ldquo那不是你的力量，只是皇天回应了你的愿望。

&rdquo炎汐看着她的右手，淡然回答，&ldquo何况，你能一挥手就获得成功、也是因为对方的风隼毫无防备的缘故。

&rdquo 那笙吓了一跳，颇为意外：&ldquo你、你也知道皇天？&rdquo &ldquo云荒大地上没有人不知道吧&hellip&hellip虽然没有人见过。

&rdquo炎汐回答，忽然抬起手握住她右手，低头看着她中指上的戒指，神色复杂莫测，&ldquo这是前朝空桑人最高的神物。

&rdquo 那笙点头，得意：&ldquo你看，我大约可以帮上忙是不是？&rdquo 炎汐却是缓缓摇了摇头，放开了她的手，眼神复杂，忽地苦笑：&ldquo不，正是因为这样，注定了我们必然无法并肩战斗、成为朋友。

&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那笙诧异。

&ldquo几千年的血仇！复国军中规定：所有空桑人都是鲛人的敌人&mdash&mdash遇到一个杀一个！&rdquo鲛人战士的眼睛陡然冷锐起来，看着那笙，&ldquo我们鲛人如何会求助于皇天的力量？而皇天想必也不会回应你这样的愿望&mdash&mdash你必然和空桑王室有某种联系。

所以&hellip&hellip&rdquo &ldquo所以你要杀我？&rdquo那笙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

炎汐也看着她，苦笑摇头：&ldquo我们鲛人怎么会对有恩于自己的人做出任何伤害？但是，非常遗憾，我们终究无法成为朋友。

我和我的兄弟姐妹，都无法接受和空桑人有什么联系。

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们该分道扬镳了。

&rdquo 那笙看着他转过身去，忽然间感到说不出的难过&mdash&mdash不过是认识半日，却几次出生入死。

到头来就这样分别、想想就很伤心。

&ldquo后会有期！&rdquo看着他独自前行的背影，她忍不住喊。

炎汐停了一下，转过头淡淡笑：&ldquo还是不要见了吧。

我怕下次若再见、便是非要你死我活不可了&mdash&mdash你是带着皇天的人啊。

&rdquo &ldquo呸，胡说八道！&rdquo那笙不服，挥着手，手上戒指闪出璀璨的光芒，&ldquo绝对不会！你等着看好了，我要那只戒指听我的话，我要帮你们！&rdquo &ldquo真是孩子&hellip&hellip几千年来空桑和鲛人之间的血仇，你以为真的能一笑置之？&rdquo炎汐苦笑。

仿佛忽然留意到了什么，回到她身边，撕下衣襟包扎她的手，&ldquo对了。

你太粗心了，千万莫要让人看见它啊。

不然麻烦可大了。

&rdquo &ldquo炎汐&hellip&hellip&rdquo那笙低头看着他包起自己的戒指，忽然鼻子一酸，&ldquo我要跟你去郡城。

&rdquo &ldquo不行，下面我有事，可不能带着你。

&rdquo炎汐毫不迟疑地拒绝，&ldquo而且跟着一个鲛人结伴进城，你和我都有麻烦&mdash&mdash反正郡城就在前头了，你再笨也不会迷路吧？&rdquo 那笙看到前头的万家灯火，语塞，却只是缠着不想让他走：&ldquo万一进城又迷路呢？那不是耽误时间？&rdquo &ldquo笨蛋，你这样磨蹭难道不是更耽误时间？&rdquo炎汐苦笑摇头，&ldquo你也有你的事要办吧？&rdquo &ldquo呃&hellip&hellip糟糕，慕容修！&rdquo那笙猛然清醒，大叫一声。

一路的出生入死让她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被炎汐一提醒，忽然猛醒过来。

一看已经到了半夜，不知道慕容修生死如何，大惊：&ldquo完了，我晚了！糟糕！&rdquo 顾不上再和炎汐磨蹭，她一声惊呼，背着褡裢向着桃源郡城飞快奔去。

重重叠叠的罗幕低垂，金鼎中瑞脑的香气萦绕着，甜美而腐烂。

没有一丝风。

带子一勾就解开了，丝绸的衣衫悉悉莎莎地掉落到脚面，女子的双腿笔直，皮肤光滑紧凑如同缎子。

烛火下女人的眼睛里有一种勾人的风情，她的手搭上了站在镜子前的男子的双肩，缓缓褪下他披在肩头的长衣，低声：&ldquo苏摩公子，很晚了，意娘服侍您睡吧。

&rdquo 罗幕下的烛火黯淡而暧昧，然而那个高大的男子没有说话，似乎还在看着镜子。

女子便有些好笑：明明是看不见东西的，偏要装模做样地点着蜡烛照镜子，快要就寝了也一本正经&mdash&mdash这回如意夫人安排她服侍的客人也真是奇怪&hellip&hellip 然而，很快她的笑容就凝结了：衣衫从客人的肩上褪下，宽肩窄腰，肌肉结实，完全是令女人销魂的健壮身体&mdash&mdash然而，在那样宽阔的肩背上，赫然有一条龙腾挪而起！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文身，覆盖了整个背。

在昏暗的光下看来、栩栩如生的龙张牙舞爪，几乎要破空而去。

&ldquo呀&mdash&mdash&rdquo女子脱口低低惊呼，然而立刻知道那是对客人的不敬，连忙住口，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个文身，堆起笑，&ldquo好神气漂亮的龙&hellip&hellip和公子好配呢。

&rdquo 顿了顿，感觉到了手指下肌肤的温度，她惊住：&ldquo公子，你身子怎么这么冷？快来睡吧。

&rdquo &ldquo抱着我。

&rdquo忽然间，那个客人将手从镜面上放下，低低吩咐。

&ldquo啊？&rdquo意娘吃了一惊，然而不敢违抗客人的吩咐，只好将赤裸的身体贴上去，伸出双臂从背后抱着他，陡然间冷的一颤。

&ldquo紧一点&hellip&hellip再紧一点。

&rdquo客人忽然叹了一口气，喃喃吩咐，&ldquo好冷啊。

&rdquo 意娘伸出手紧抱着他，将头搁在他肩上，嗤嗤笑着，一口口热气喷在他耳后。

没有一丝风，烛火一动不动，映着昏暗的罗幕，影影憧憧。

痴缠挑逗之间、她无意抬头、看见镜中客人的脸，陡然吃惊：那样英俊的男人！ 即使她阅人无数，从未看到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甚至是&hellip&hellip让身为女性的她都一时自惭容色。

然而他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魔性诱惑，她不由情动，赤裸的身子紧贴他的躯体，软软央求：&ldquo很晚了&hellip&hellip让意娘上床好好服侍公子吧。

&rdquo 一边说，她一边挥手去拂灭唯一亮着的蜡烛。

&ldquo别灭！&rdquo不知道为何、客人陡然阻止，语气慎重&mdash&mdash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完全的黑暗笼罩了下来。

没有一丝风。

急促的呼吸，悉莎的动作，缠绕的肢体倒向松软的衾枕。

她紧紧抱着客人，贴紧他结实的胸腹，呻吟：&ldquo怎么&hellip&hellip这么冷啊&hellip&hellip&rdquo然而愉悦的潮水瞬间吞没了她，她完全不顾上别的，手指痉挛地抓着他背后的龙的图腾。

完全的黑暗。

没有一丝风。

所以看不到床头上小小偶人嘴角露出的诡异的笑，以及埋首于女人身体的客人脸上奇异的表情。

不要熄灯&hellip&hellip不要熄灯。

没有风，没有光。

没有风的黑夜里，他将慢慢地腐烂。

慢慢地&hellip&hellip完全腐烂。

他是不是早就死了&hellip&hellip 女子在他身体下呻吟，伸出手抱紧他的躯体，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头发被汗打湿了、一缕缕紧贴他的胸膛和手臂。

人的身体是那样温暖&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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