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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双城 十四、舞者(4/5)

llip&rdquo &ldquo天地背弃&hellip&hellip？&rdquo听得那样的回答，苏摩的眼睛忽然微微黯了一下，他低下头去，许久，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放开了潇，低声问，&ldquo如果我饶恕你以往所有的背叛、你会回到复国军中来么？&rdquo 潇震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鲛人少主，忽然喃喃道：&ldquo你&hellip&hellip果然是&lsquo那个人&rsquo吧？鲛人的希望&hellip&hellip海皇，龙神&hellip&hellip我还以为那只是个传说。

&rdquo &ldquo不是传说。

&rdquo苏摩对着她低下头，伸出手去，&ldquo来一起把它变成现实吧。

&rdquo 潇怔怔看了傀儡师许久，忽然间惨笑了一下，缓缓摇头：&ldquo不，请赐我一死，也不要让我忏悔&mdash&mdash箭离开了弦，哪里还有回头的路。

&rdquo 苏摩一怔，似没有想到这个鲛人如此执迷不悟：&ldquo那么，如果我放你走，你会&hellip&hellip&rdquo &ldquo还是杀了我罢。

&rdquo潇挣扎着对着鲛人的少主跪下，用流着血的手按着地面，低头，&ldquo如果我回到少将身边的话，还是会尽力助他在战场上获取胜利的！&rdquo &ldquo什么？&rdquo西京本来只是静静听着，但是听到这里他终于低声喝止，&ldquo一个在战斗中把鲛人当作武器的人，你还要为他不顾性命？&rdquo &ldquo不是每个人都有汀那么好的运气&hellip&hellip&rdquo潇忽然笑了起来，用悲哀的眼光看着西京，&ldquo我虽然是个天地背弃的出卖者，但我对于云焕少将的心意、却是和汀对阁下一般无异&mdash&mdash请莫要勉强我。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西京忽然间语塞。

潇抬头看着苏摩，眼里种种欢喜、希望、愧疚、绝望一闪而过，忽然再度低首行礼：&ldquo或许我没什么资格叫您少主，但是还是要请您&hellip&hellip请您尽全力扭转鲛人的命运，让海国复生&mdash&mdash虽然那时候我定然会化为海面上的泡沫、无法在天上看见了&hellip&hellip&rdquo 话音未落，她忽然拔起断剑，刺向自己的咽喉。

&ldquo嚓&rdquo，那个瞬间，凭空闪过细细的光亮，那把剑猛然成为齑粉。

&ldquo你可以走了。

&rdquo苏摩的手指收起，转过头，不再看她，声音淡淡传来，&ldquo我会尽力为海国而战&mdash&mdash到时候，你请在云焕身边尽力阻拦吧！&rdquo 顿了顿，没有看潇震惊的表情，傀儡师只是低下了头，微微冷笑：&ldquo这次为了汀，让你走，下次就要连着你的少将一起杀了&hellip&hellip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背叛就背叛的彻底吧。

&rdquo 漫天的夕照中，云层涌动，黑色的双翼遮蔽了如血的斜阳。

然而在返回帝都的风隼编队中，忽然传出了一个少女尖利的哭叫声。

一架风隼陡然剧烈震动了一下，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爆发开来&mdash&mdash那个瞬间、周围的沧流帝国战士只看见有蓝白色的光芒一闪，然后那架风隼内发出了一阵惊呼，整个机械就开始失去了控制！ &ldquo副将！副将！&rdquo一边的战士大声叫，然而只看见铁川副将从窗口稍微探了一下头，嘶声大喊：&ldquo皇天！皇天！&rdquo&mdash&mdash然后风隼就如同玩具竹蜻蜓一样、打着旋一头栽了下去。

编队随之下掠，甩下带着抓钩的飞索、想试图拉住风隼的下落，然而飞索荡到最低点后陡然一重，仿佛有什么东西攀援而上&mdash&mdash等到看清从地面忽然间返回的、居然是浑身是血的云焕少将，所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ldquo不许救援！立刻返回！立刻返回！&rdquo云焕一个箭步冲到鲛人傀儡身边，厉声命令，&ldquo要回去向巫彭大人禀告、并加派援兵！&rdquo &ldquo是。

&rdquo鲛人傀儡木木地答应着，迅速的操纵着。

桃源郡在身后远去，云焕站在窗口旁，看着底下苍茫的大地和如血的夕阳，忽然间仿佛有些苦痛地抬起了手，扶住额头，看着血从眉心和指尖一滴滴落下。

终于还是舍弃了么？ &ldquo潇&hellip&hellip你可曾怨恨？ 愤怒和悲哀，催起了皇天巨大的力量。

那一道蓝白色光随着少女能杀死人的眼神一起爆发开来，瞬间弥漫了整个舱内。

沧流帝国的战士反应都是一流的，迅速躲闪和拔剑，然而靠近那笙的那几个士兵依旧被击穿了左胸心口，立刻死去。

然而，鲛人傀儡并不能如同沧流战士那样迅速躲开：她们被固定在座椅上，直至生命的最后也不能离开&mdash&mdash皇天发出的巨大破坏力量，瞬间将鲛人傀儡杀死在操纵席上。

风隼失去了控制，直直坠向地面。

那笙哭叫着，第一次感到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杀气，恨不得将此刻所有的沧流帝国军队化为灰烬！她想哭，想叫，想骂人甚至杀人&mdash&mdash然而在这样混乱的场面里，她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宛如大果壳里的一枚小坚果，跌跌撞撞地在风隼内滚动。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木头和铝制的外壳在如此的速度下已经超出了极限、发出焦臭的气味。

里面的沧流帝国战士都已经感到了天旋地转，但毕竟是经过严格训练、身经百战的征天军团，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还有人记得按照讲武堂里教官的教导、迅速扯起一面&ldquo帆&rdquo，从急速坠落的风隼中跳了下去。

那笙的手脚被捆绑着，根本无法活动，剧烈的震动中她上下翻滚颠簸着，浑身被撞的乌青。

然而她的眼睛里丝毫没有临死的恐惧，只是愤怒倔强地睁着，头一下下地乱撞在各处，只是咬着牙，喃喃自语：&ldquo我杀了你们&hellip&hellip杀了你们&hellip&hellip杀了你们！&rdquo 就在愤怒聚集到最高点的刹那，蓝白色的光芒再度闪耀。

那个瞬间，破损的风隼彻底四分五裂，里面的人宛如一粒粒豆子，从高空上洒了出去，跌向百尺之下的大地。

夕照的余辉洒了她满身，天风在耳边呼啸，如血的云朵一片片散开和聚拢&hellip&hellip 一瞬间，那笙充满杀气和愤怒的心忽然稍微平静了一下，睁着眼睛、眼角瞥见的，还有那座似乎能触摸到天上的白色的巨塔&hellip&hellip那样的飞速下落中，仿佛时空都不存在。

原来，便是这样的完结&hellip&hellip那一场光怪陆离的云荒之梦啊！ &ldquo嚓&rdquo，忽然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拦腰抱住了她，去势转瞬减缓。

&ldquo谁？&rdquo那笙睁开眼睛，脱口问。

然而四周只有风声，大地还在脚下，哪里有一个人。

腰间的力量是柔软的，托着她，往斜里扯动，减缓她下落的速度&mdash&mdash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忽然手指就触摸到了冰冰凉凉的东西，宛如丝绸束着腰际。

烧杀掳掠过去后的废墟里、叠加的尸体堆的顶端，一个小小的偶人坐在那里，裂开了嘴，似乎饶有兴趣地看着天空那个越来越大的黑点，手臂抬起来，咔哒咔哒地往回收着线，拉扯着飘落的那笙，仿佛放着一个大大的风筝。

那一架风隼打着旋儿，终于在远处轰然落地，砸塌了大片尚自耸立的房屋。

同时，沉重的&ldquo嘭嘭&rdquo声传来，几个从风隼内跳出逃生的沧流帝国战士落到了地面，虽然跳落的时候张开了&ldquo帆&rdquo，然而离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折断了颈骨，成为支离破碎的一堆。

只有一个家伙比较幸运，跌在一具尸体上，尸体登时肚破肠流，而那个人也哼哼唧唧地站不起来。

看到这些，偶人似乎感到欢喜，坐在尸山上踢了踢腿，手臂却是咔哒咔哒地继续往里收。

天空中的黑点越来越大&mdash&mdash偶人忽然有了个淘气的笑容，忽然间就把手一放，引线骨碌碌地飞出，那个&ldquo风筝&rdquo直坠下来。

&ldquo阿诺，你又调皮了。

&rdquo忽然间，一个声音冷淡地说，细细的线勒住了偶人的脖子。

偶人的眼皮一跳，被勒得吐出了舌头，连忙举起手臂，将线收紧，让那个直坠下来的女子身形减缓速度，最终准确地落在另外一堆尸体上，毫发无损。

&ldquo那笙。

&rdquo毕竟是受托要照顾的人，西京勉力捂着伤口上前，扶起少女。

那个明艳娇憨的少女脸色苍白，满是泪水，咀唇不停的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ldquo那笙？&rdquo怀疑女孩是否在沧流帝国手里受到虐待才会如此，西京再度晃着她，问。

&ldquo西、西京大叔？&hellip&hellip你还活着？&rdquo被用力晃了几晃，失魂的少女终于认出了面前的人，忽然间，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ldquo大叔，炎汐&hellip&hellip他死了！炎汐死了！炎汐死了！&rdquo &ldquo你说什么？&rdquo刚刚赶到的两个人同时惊呼，连苏摩的脸上都有震惊的表情。

那笙哭得喘不过气来&mdash&mdash从中州到云荒的一路上，经历过多少困苦艰险，她从未如同此刻般觉得撕心裂肺的绝望和痛苦，她捂住脸，哭得全身哆嗦：&ldquo炎汐、炎汐被他们射死了！那群该死的混蛋射死了炎汐！&rdquo &ldquo左权使死了？&hellip&hellip&rdquo喃喃地，苏摩茫然脱口，忽然间心中有萧瑟的意味&mdash&mdash鲛人是孤立无援的。

千年来那样艰难的跋涉，多少战士前赴后继倒下，成为白骨&hellip&hellip而那一根根白骨倒下时的方向、却始终朝着那个最终的梦想。

西京看到少女这样的痛哭，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头。

&ldquo我要去找他&hellip&hellip我要把他找回来&hellip&hellip&rdquo哭了半天，那笙忽然喃喃自语，抹着泪站了起来，自顾自地摇摇晃晃走开，&ldquo他说过、鲛人死了都要回到水里&hellip&hellip化成水气升到天上去，变成闪耀的星星&hellip&hellip不能、不能把他留在这里&hellip&hellip&rdquo 她茫然自语，低下头胡乱地在烧焦的废墟里翻动着，不顾尚自火热的木石灼伤她的手。

泪水一连串地从脸上流下，低落在冒着火苗的废墟里，发出滋滋的响声，化成白烟。

苏摩在一边注视着，没有说话，微微低下了眼帘。

&ldquo那个傻丫头&hellip&hellip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rdquo西京忽然捂着伤口，苦笑起来，喃喃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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