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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博陵到伏鹿并不远,当年会开挖长安渠,就是为了方便行走,可后来朝政混乱,各地府衙一门心思都是征战,对于治下问题几乎荒废。
长安渠堵塞了,就一直堵塞,没想过要清淤。
若是能清开,对于伏鹿和博陵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一项举措,最要紧是可以两方联手。
崔云昭心里很清楚,节度使郭子谦可不止看中一城一地,对他来说,岐阳太小了。
天下之人,谁不想要伏鹿呢? 现在伏鹿是由天雄节度使封铎临管,未归属天雄管辖,因为早年的战乱,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伏鹿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郭子谦和封铎一直都不对付,现在又有伏鹿横在中间,就看两人想要如何动作了。
这些事情,对于已经见证过一次的崔云昭自然早就有了答案,但她也知道,当年伏鹿那一场争战死伤无数。
若是能少死一些人,少流一些血,那崔云昭这一世也不白活。
重生回来之后,她就在想这件事了。
长安渠是她最初就想到的要道,可后来斟酌许久,她还是放弃了。
因为疏通河道,清除积淤太难了。
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还需要提前几个月筹谋,也需要一个完美的借口。
但是现在,武平过来的流民,刚好给了最完美的解决方式。
人有了,借口也有了。
就差粮食和决心了。
霍檀垂眸沉思,手指下意识在椅子扶手上敲了三下。
“如此看来,此事并不能由吕将军一人做主,还要看节制如何想了。
” 如果博陵这边想要挖通长安渠,那就必须要一路挖到伏鹿,但代行节制伏鹿的封铎又如何肯呢? 崔云昭却知道,霍檀应当也猜到了郭节制的想法,所以他应该会促成此事。
她想了想,问:“郎君,我虽这般想,可寒冬腊月里,即便是流民也不好让他们去挖淤泥,实在太冷了。
” 这是崔云昭这个构想中最不好完成的一环。
流民若是被强征,大抵会闹事,即便有军队看押管束也会怨声载道,尤其天气太冷,在河道里清淤会生病的。
霍檀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确实是这样的,冬日里地冷,土硬,更不好清了。
” 霍檀想了想,道:“倒是可以让流民先去沿途修建棚屋,没有地方住的流民可以有临时住处。
一个月后,过了新年,就没那么冷了。
” “那时候,就可以直接开工。
” 崔云昭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
” 霍檀抬眸看向她,不由道:“多谢娘子替我着想,也替这些流民着想。
” 崔云昭今日会有这个提议,肯定是提前就思忖过的,可见其用心。
“郎君多礼了。
” 崔云昭笑了一下。
她又喝了一口汤,这才觉得胃里暖和了。
大抵因为放松了,她整个人都有些困顿,有些懒洋洋的。
“郎君我知道如今年月,百姓生存不已,士兵也各有各的苦楚。
” “世道不可改,天命更难违,可即便如此,若是通过我们的努力,能少些血泪,也不枉此生了。
” 霍檀认真看着崔云昭,看着她这般轻声低语地诉说着,心里有些火光慢慢被点亮。
他之前所言,觉得同崔云昭可以好好过下去,并不是美言。
他是真的如此想的。
因为崔云昭跟他是一样的人。
一样心胸宽旷,心有家国,目光从来不在这窄小的宅门里。
她一样能看见天下,看到苍穹,看到金乌的光。
霍檀舒了口气,也跟着笑了:“多谢娘子,我会努力的,不会让娘子的用心白费。
” 崔云昭点点头。
两个人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崔云昭就回房睡下了。
她今日耗费了太多精神,这会儿实在困了,刚一躺下就陷入深眠之中。
今日的午歇,崔云昭没有做那些旧日的梦。
霍檀轻手轻脚进了卧房,帮她拉起帐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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