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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侧首,并不压低声线地开口:“蔻蔻,当心门槛。
” 裴徊光的清晰地传进朝臣的耳中,他人不由嘴角抽了抽。
虽说女子闺名当避讳,可是朝中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太后闺名的啊! 裴徊光与沈茴走进堂厅礼。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面朝门外湛蓝的天野。
“二拜高堂——” 两人再转过来,跪拜阿姆与哑叔。
哑叔傻呵呵地笑着,阿姆却眼圈红红的。
她已知晓裴徊光就是她的小珖,也知道了她的小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心疼之后,她又感恩——活着就好。
“夫妻交拜——” 两人对视一眼,伏身交拜。
沈茴小心翼翼地收了收红绳略抬手腕,不让两人之间的红绳贴地。
裴徊光抬抬眼,瞥见沈茴小心翼翼翘起的手腕,慢慢扬唇。
她这样珍重又欢喜,真好。
· 裴徊光的洞房可没人敢闹。
那么多身份不凡的来宾坐在席间,裴徊光甚至连敬酒都懒得搭理他们。
他将沈茴的手攥在掌中,连着被她紧紧攥了一路的红绳一并握在掌中。
喜娘说了好些喜词,然后将两把用红绸系在一起的喜剪分别递给两位新人。
给裴徊光当喜娘怕不怕?那当然是怕啊!可是多年经验,已让喜娘练就了这般本能的讨喜的嘴和讨喜的笑。
她刚将喜剪递给两人,裴徊光的目光落过来,她的脸皮抽了抽。
“出去。
”裴徊光说。
喜娘赶忙应了一声,一边笑着说吉利话一边往外走,她关门的那一刻,望着坐在床榻上的一对新人笑。
只是房门一关,她脸上的笑立刻散了,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不,身为喜娘今天必须笑!她很快又扬起一张喜庆的笑脸,挺胸抬头地往外走。
喜房内,只裴徊光与沈茴两个人。
两个人握着喜剪,剪下一缕对方的发。
沈茴拿出早就准备的大红百结绳,将两个人的发一圈圈缠住,紧密裹缠,不分你我,再打一个死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裴徊光拿出亲手雕的红玉盒,将两个人的结发放进盒中。
再解开两个人腕绑了一路的红绳,一并放进去。
沈茴将红玉盒盖上,小心落了锁。
钥匙在裴徊光掌中,他指腹用力碾过,钥匙化为了灰烬。
这红玉喜盒再也打不开。
沈茴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抬起眼睛望着裴徊光,说:“说点什么吧?” 裴徊光“嗯”了一声,道:“要喝交杯酒。
” “对对对。
”沈茴瞬间有点懊恼,“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裴徊光侧身,端起床头几的两个红玉杯,递给沈茴一杯。
两个人勾过手腕,凝望着对方的眼眸饮下合欢酒。
不知道杯子里是什么酒,两个人只尝出了甜。
然后呢? 沈茴拼命想着可有落下哪一步,她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小声说:“好安静。
” 于是,裴徊光出去了一趟。
满朝文武来参宴,那么多人,却并没有多热闹。
一个个臣子或满脸狐疑,或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直到裴徊光重新走出去。
“咱家今日大婚,各位大臣应当拿出参加喜宴的态度来。
”裴徊光脸上挂着脸,语气也轻缓。
可因为是裴徊光,他说的,旁人免不得谨慎。
片刻后,席间接连出现一道道恭贺声。
裴徊光满意地颔首,慢悠悠地说:“如李大人这般笑着,才是来参加婚宴的样子。
” 席间继续响起一道又一道的恭贺,与此同时还欢笑声,仿佛这些人真的只是来参加一场寻常的婚礼。
片刻后,喜房里的沈茴隐约听见了外面的道喜笑闹声,猜到裴徊光又吓唬人了,她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裴徊光重新走进来,在沈茴面前俯下身来,捏住沈茴的下巴抬起沈茴的脸,望着她的眼睛说:“听见了吗?他们都在祝我们白头偕老。
” 沈茴弯着眼睛说:“我听见了恩爱厮守、蜜里调油……” 她抿唇笑。
裴徊光将轻吻落在沈茴翘起的唇角,去细细感受这一刻她的欢喜。
她欢喜,他便欢喜。
两个人早已十分熟悉,不管是心里,是身体。
亲密事已做过多少次,可今日是两人的大婚夜,交欢便有了另外一种郑重的意义。
两个人将每一个步骤都进地认认真真,甚至虔诚。
大红的床褥凌乱,喜服交叠相覆落在地面。
颈黑玉戒与骨坠反反复复相碰,红色的系绳勾缠着。
· 沈明玉喜欢热闹,也来了裴府。
她虽是女儿身,却和男子们相交甚好,尤其是朝中的年轻武将。
她与几位年轻的武将坐在一桌喝酒,烈酒入喉,让她明艳的脸上再添一抹亮色。
有人偷偷嘀咕——沈家女儿个个都长了张漂亮脸蛋。
沈明玉心里想着祖父和祖母在家中说不定心酸舍不得,宴席没结束,便起身离席归家。
坐在角落里的聆疾犹豫了一下,跟去。
沈明玉虽饮了酒,可并没有醉,她从不允许自己醉酒。
她觉察出来有人跟踪自己,走到僻静处停下来。
她转身,抱着胳膊冷眼等着,直到看见聆疾走近,她有点意外。
这几年战事不断,禁军中人也过战场,包括聆疾。
这五年,沈明玉与聆疾私下没什么接触,可没少一起并肩作战,死生与共。
“你在跟着我?”沈明玉将抱着的胳膊放下来,站直身体,稍微有点淑女的模样。
聆疾点头。
他朝沈明玉走来,停在她身前三五步的距离,望着她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明玉愣了。
“哈。
”沈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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