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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深巷更有曲折幽寂之感,几棵树木枝桠秃棱地立在那儿,凄寒萧肃。
尽头有盏灯,灯下可见青砖墙体上钉着的蓝底白字的门牌号。
此外,它还有一个称呼,叫桃月里。
上一次夏漓来过这条巷子,但没走进,只在车里等着。
此刻站在晏斯时身边,见他久久凝立,她转头朝他看去。
夜色里目光深敛,让人看不出情绪。
终于,晏斯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手,将钥匙插了进去。
黑漆木门一推开,迈过石砌门槛,里面是两进的院落,宽绰疏朗,角落几丛竹子疏落有致,寒冬里犹有绿意。
这地方是霍济衷送给女儿的婚前礼物,彼时北城尚不像如今寸土寸金,买的时候没花太多钱。
现在,同样地段已炒至天价,还一房难求。
算是霍济衷最无心之举,又最回报丰厚的一笔投资。
在霍青宜去世之后,此处便归到了晏斯时名下。
房间四面环抱,一处朱窗里还亮着灯。
晏斯时解释说,有个阿姨一直住在这儿,平日里帮忙看顾房子,打扫卫生。
阿姨应着声打开了门,几分惊诧,问晏斯时怎么突然过来,是否吃过晚饭。
晏斯时说只来打声招呼,逛一逛就走,叫她不必招待。
阿姨却出了房门往厨房去,让晏斯时先逛着,她去沏一壶茶。
问晏斯时到时候茶送到哪个房间,他随口说院子里。
晏斯时牵住夏漓的手,走往正北的房间,一边多提了一句。
阿姨是戴树芳那边一个很远的远房亲戚的女儿,老公孩子都已经去世了。
戴树芳看她没着落,就给了她这个差事。
正北是客厅,开了灯,屋内宽敞堂皇,一色古色古韵的中式家具,清水白墙上挂了几副字画。
夏漓凑近去看,看见其中一副的落款与钤印,惊讶道:“这幅字是你写的!” 是稼轩的词: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
夏漓叹:“写得真好。
” 晏斯时看过去,一时间没有作声,眼底有暗流层涌的幽深,“是仿的名家笔迹。
” 夏漓听着他脚步声走近,立在她身后,那声音很是清寂,对她说: 应该是初三那年写的,那个暑假没做别的,就在临这一幅字。
写完以后,他妈妈霍青宜叫人装裱起来挂在客厅,逢人就说是那位名家的真迹。
假如别人信了,她便十分高兴,说我们家阿时今后不当科学家,当个书法家也大有可为。
那是他记忆当中,最后一段霍青宜正常且清醒的时间了。
晏斯时平静的声音里,连叹息都没有:“……后来她就生病了。
别人都说她疯了。
” 夏漓一震,转头看去。
他神情亦是平静。
那时候不管是陶诗悦还是厂里的人,都说晏斯时的妈妈生了病,他回楚城就是为此。
但究竟得了什么病,却都无人能说得清楚。
上回从晏斯时的话里,夏漓已隐约猜到,那不是一般意义的“生病”。
但由他亲自点明,仍然觉得心里一震。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阿姨走了过来,说茶已经送到院子去了。
院里,竹篱旁立着石桌石凳。
石凳上垫着羊绒垫子,石桌上放着茶壶与茶杯,茶壶搁在一只加了炭火的小炉子上保温。
茶壶旁几只白瓷小碟,装着果脯与坚果。
此外,石桌旁还放了一个炭盆,刚刚烧起来的,尚不够红热。
夏漓坐下,提起茶壶给晏斯时倒了一杯热茶。
他手指松松地捏着瓷杯,垂眸喝了一口,随口一提的语气:“以前经常在这写作业。
” “你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 晏斯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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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力,就是能分辨出谁是隐藏的日本人,其他的都不太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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