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不久, 她终于鼓起勇气,向已经察觉到什么的菲尔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为了避免刺激到他,她说得很简单也很含糊,几乎像是还在刻意隐瞒, 但她终究是选择了面对。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有所了结, 或许是因为看见了他手腕上眼熟的扣带, 或许是因为不忍心看他湿漉漉的眼神……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他人暴露自己的马甲, 当然, 她仍然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比如她作为异界人的身份, 比如她还有其他的马甲。
说出口的感觉并没有她预期的那么难受, 只是在说完之后,紧张感才姗姗来迟, 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庆幸现在的自己并不是人形, 因而也无法做出太过细致生动的表情。鳞片在此时成为了现实的盔甲,让她可以捂紧自己的软弱,不让它轻易泄露。
但她还是忍不住收拢了利爪,忐忑地低下头, 等待一场迟来的审判。
这沉默的瞬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猜想,菲尔或许会哭泣,会愤怒,会指责, 会质问……作为事实上被抛弃和被欺骗的一方,他的确有资格这样做,最重要的是, 他并没有伤害过莉莉。
但他没有。
他只是抱着她, 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 问:“很疼吧?”
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想到,应该是指莉莉临死前的遭遇。
他说:“如果那时候,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莉娅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时候,作为莉莉的她应该是疼痛的,但时间隔得太久,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尤其痛感,更是因为大脑的自我防御本能被隔绝,她没想到自己已经不在乎的事,会在这个时刻被关切,她原以为他会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毕竟她也的确欠缺解释。
她只能笨拙地去蹭菲尔的脸颊,收拢小小的翅膀,对他说:“我没事。”
菲尔抽了抽鼻子。
“你在哭吗?”
“没有。”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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