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清醒是在四十八小时后,睁眼瞧见安静坐在病床边削苹果的周免,他心下一突,哑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免放下削到一半的苹果,将床头摇起一些,倒小半杯温水,往里放根吸管,看他慢慢喝完,这才回答:“刚进来不到十分钟。”
“你两天前就受了伤,洛争说是你不让他告诉我的。”
真假掺半的谎言最不容易被拆穿,陈靖心下满意洛争的做法,捉住周免的手:“一点皮肉伤而已,我是怕你多想。”
周免垂眸,低声重复:“一点皮肉伤。”
“可不是嘛,有点渴,再给我倒杯……唔!”
周免堵住陈靖的嘴,毫不客气将他唇瓣舔得湿漉漉,然后退开,坐回椅上继续削苹果皮,低着头说:“不能一次喝太多,忍着。”
下午,趁警察到病房里找陈靖做笔录,周免躲到外头公用卫生间里,偷偷哭了一场。
回来时陈靖又睡着了,周免轻手轻脚走近,弯腰掖好被子,摸摸他哥憔悴苍白的脸,又摸摸他因长时间输液而显得过分冰凉的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哗啦又流出来。
洛争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回病房想看陈靖醒没醒着,有点事要商量,到门口见周免哭得那般投入,不好打扰,便转身离开了。
从医院停车场里取了车,洛争先回自己住处洗澡换衣服,这才又驱车前往大河城章。
进门将车钥匙一丢,洛争瞄了眼挂钟,三点半,于盛桥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刚在微信上说了,不让洛争接,他自己打车回来。
洛争进入卧室,往床上一躺,五分钟不到就有了睡意,迷糊间听到手机铃响,他拿过来,看见程女士的名字,接起来放到耳边:“妈?”
“儿子,你在睡觉啊?”
“嗯。”
“没事,就是跟你说一下我到家了,你接着睡吧,我出去买点菜。”
洛争醒来发现身旁多了个人,他懵怔了会儿,翻身抱住于盛桥,鼻尖闻到淡淡的沐浴清香,一口亲在于盛桥颊边,他笑着问:“刚回来?”
于盛桥没回话,而是用力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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