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态并不一定正确”从唐煜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大抵就在籁蔓丝的心里埋下了一杆衡量对错的天秤。
他会向言筱提出这个请求,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籁蔓丝嫁给言筱半辈子,一共诞下三颗虫蛋,雄、雌、亚雌三全,无可挑剔,完美到哪怕是独自一虫,经过镜子时也会习惯性弯起唇角、做出优雅又卑微的姿态。
可在听过唐煜的话后,他扪心自问,发现自已早已经想不起上一次因为开心而笑是什么时候,他想做一次自已,真真正正用籁蔓丝的身份活一回,哪怕只有几年也好。
沉默是无声的对抗和坚持,言筱盯着雌虫看了很久很久,最终叹了口气,示意雌侍拿来两把抑制器的钥匙,别开脸递出去:“我不喜欢勉强,如果你执意想走,我不会留你。”
跟着年轻雄虫去学院听课让言筱视野开阔了许多,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面对雌虫赤裸裸的挑衅行为亦能够保持理智。
“但是,我会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并保留你雌君的身份,倘若”言筱话到这里,意有所指停顿了一下,一切尽在未言中,“倘若你有一天疯够了、想虫崽们了,把抑制器戴好,我依旧欢迎你。”
籁蔓丝瞳仁骤颤,魅惑地眼尾逐渐染上红霞,嗓音沙哑,将双手举过头顶接过钥匙:“多谢您…言筱阁下。”
他与雄虫朝夕相处,对其足够了解,明白这句承诺的分量有多重。
言筱妥协了,不仅同意给他自由,也是在变相朝他服软,潜台词是:哪怕是看在我们共同孕育的虫崽的份上,如果你有一天精神海暴动,我也不会不管你的。
可是,有些虫的顽固不化刻印在骨子里,就凭必须戴抑制器这一点上,言筱还是以前的言筱,是会让他半辈子郁郁不乐的言筱。
籁蔓丝拼尽全力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起身快步告辞,凌乱的步伐显得有些狼狈,如愿打破了“完美”的外壳。
“籁蔓丝,你还会回来吗?”朝夕相处的虫与自已擦肩而过,胸口处传来的闷痛让言筱禁不住蹙眉,不管不顾地叫住了雌虫,满脸认真地说,“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回家。”
“或许吧。”
籁蔓丝草草应了一句,夺门而出。
对不起,言筱…阁下,我有不得不离开的苦衷。
他们是有感情的夫夫,哪怕大观念上无法契合,可互相喜爱这一点上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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