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呼唤,小俞侧过身,看清对方后怔愣了一瞬。
他嘬着尾尖儿,含糊地应了一声。
“别对我这么冷淡……”里纳尔多垂着脑袋,缓慢地往海藻堆附近游,“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我一直在等你来看望我。”
“但是你忘记了我,小俞,我没有等到你。”他每游一段距离就停下观察一会儿,动作谨慎,像是担心将什么吓跑了。
小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盯着突然出现的里纳尔多,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面前的白尾人鱼消瘦了很多。
里纳尔多停在不远处,神情说不出的憔悴,灰暗得像退潮后突出的礁石。
人鱼不需要大量进食,小俞作为没什么战斗力的混血种,大部分时间在海里游荡,记不住准确日期。
但依稀能够分辨出,他们的确很久没见面了。
“里纳尔多。”小俞轻声叫了一句,将卷着的尾巴放下,偏过头看向他,“你怎么了?为什么来找我?”
里纳尔多沉默了一会儿,惨白的瞳孔盯着小俞,然后敛下。
“药水,给你。”他摊开手掌,将中间的小一罐东西往前递,内里晃动着液体,微弱发光,隐隐穿透水晶。
一瓶珍贵而纯粹的修复药物。
“我不会哄骗你。”里纳尔多声音很沉,掺杂着一种情感,像陆地上刮过的一阵透骨冷雨。
“小俞,我永远不会哄骗你。”
小俞隐约感受到了其中特殊的含义,特殊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只不过,他天生略微残疾的智力,不足够理解这份情感的重量。
目前而言,修复药水的诱惑更大。
小俞没有表态,其实是不明白要对这番话作出什么反应才好。他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将尾巴探过去,臀侧的透明飘带失去压制,在水中波动起来。
“我、我的尾巴,坏掉了。”他笨拙地解释一句,然后询问道,“你想要帮我修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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