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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独角鲸码头,数十家大大小小的剖鱼场中,七鳃鳗剖鱼场只是最不起眼的一家。
工场面积不大,工人数量不多,大型鱼获的加工能力有限。
最重要的是,七鳃鳗剖鱼场价格虚高,工人的手脚还有点不干不净,委托他们加工的大型鱼获,一些价格高昂的珍贵材料,时常会有丢失。
所以七鳃鳗剖鱼场平日里冷冷清清,加之工场位置偏僻,在独角鲸码头最东边的海滩岬角附近,距离最近的一家同行都有小半里地,平日里这里一整天鬼影子都难见到一个。
已经入夜,略显消瘦的圆月从东边冉冉升起。
海浪有气无力的拍打着礁石,发出细碎的响声,绵绵不绝的海浪声,将很多杂音悄无声息的一口吞没。
亚南歇斯底里的怒骂声从剖鱼场内隐隐传来,用原木栅栏圈起来的工场内,几条凶狠的獒犬懒洋洋的耷拉着舌头,一摇一摆的从凌乱的卸货场上晃过。
几个衣衫褴褛的工人,叼着劣质的混合烟卷,和那几头凶狠的獒犬一样,懒散的靠在大门口,目光鬼祟的朝着唯一一条通往工场大门的砂石马路张望着。
月光如水,照亮了马路。
笔直的砂石马路上干干净净,不见人影,也不见车马。
几个工人低声嬉笑着,讨论着亚南的夫人、两个情妇和那几个尚未成年的女儿究竟谁更漂亮一些。
听到亚南的怒吼谩骂声,几个工人同时感慨了一声。
“多水灵的姑娘,就这么浪费了。
”一个工人低声的抱怨着:“要是交给我们……” “闭嘴,梅尔斯大人的脾气,你们懂的。
”另外一个工人迅速制止了自己的同伴:“我可不想被发配去黑大陆,和那群黑漆漆的大猩猩玩游戏。
” 几个工人不再说话,他们偶尔往马路上扫一眼,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后两百多尺外的工场里。
在另外一个方向,在靠近工场的原木栅栏外,浓密的小树林中,一个高挑瘦削的男子,静静的站在树荫下最浓密的阴影中。
他嘴里叼着一支细长的雪茄,一点微弱的红光不时闪烁,空气中隐隐有一股呛人的烟草味在扩散。
亚南的嚎叫声还在持续,更有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传来。
男子静静的站在树底下,犹如雕像一样,就连眼睫毛都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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