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是城里Y的同桌、大城市里的同学、研究室的同事、脾气暴躁的导师……
慢慢的,这些回忆的人变成了热带地区的巫师,环岛地区的渔民,北极的敲钟人……
这些人的回忆各有各的特点,有些人的回忆是絮絮叨叨的,有些人的回忆则是文绉绉的,还有些人的回忆充满了伤感……然而他们对Y的记忆,似乎出奇地一致,Y使得他们好像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Y好像的确在不断地探索那所谓的宇宙,因为每一次回忆,都和石头有关,和那些那些千奇百怪的,充满奇迹的石头,那些被Y第一次命名并以一种名正言顺的姿势出现在世人面前的石头有关。
回忆录越往后,Y的年龄便越长。
这些人的记忆,构筑起了Y的一生。
那么绚丽,那么灿烂,如同宇宙。
空茫、庞然、神秘,而又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Y的形象在观众们的心目中渐渐明朗起来。
她起初是模糊的:很大的好像永远也擦不干净的眼镜,瘦弱的身形,因为营养不良而泛黄的头发,说话总是磕磕巴巴的沙哑的语调。
后来,她变得很清晰。她执著每一块石头,看向那大地的时候,如同在看一座旷世的宝藏坑,眼中散发的炽热足够灼伤每一个见过她的人,年纪渐长,她似乎钟爱年少时候的那副眼镜,每次寻找石头的时候,总要带上它,她喜爱穿灰色的衣服,每次找到新的石头,总会在一本厚厚的册子上做记录,她喜欢星空,每次看向星空的时候,眼神都明亮无比,哪怕已经白发苍苍,那双眼睛也总在闪烁着炽烈的光。那些Y提到的东西,回忆者其实听不懂,可是他们感觉Y好像在追寻什么。
“你的一生都和石头为伴啊。”
“它们不是石头。”
“那是什么?”
“是宇宙彼端的秘密。”
“我在找寻‘它’曾经来过的证据。”
“它是谁?”
“秘密。”
在最后一个回忆者的回忆最后,对话结束,Y因年迈而瘦弱伶仃的背影消失在夜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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