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兰慌了神的抽出,跪地谢叩:“多谢公子担忧,这是贱奴该做的,公子不必费心。”
他叹了口气,眸光灼灼望向她跪叩时盘起的长发:“姐姐怎么又与我生分了,昨夜不是还跟我说,会与我平起平坐吗?”
“贱奴生来便是家生奴,怎能与公子平起平坐!”她吓得话音在颤,箫绫冷落了神色,昨日也不过是为哄他睡随口应下的话罢了,怎么会真心说出。
“姐姐莫要受怕,这里只有我们。”
“贱奴不敢。”
他握住扣在地上颤抖的手,放在掌心里揉搓,不敢违逆他的人只得乖巧的将手放在他掌心之上。
这双手本该细润光滑,长时间劳动,细软的手心起了茧子,指尖通红时常磨出水泡,就连泡会儿温水也成这般褶皱,触碰也得小心翼翼。
“罢了,我乏了。”
见他从水中起身,青兰拿起干巾慌乱擦拭他的身体:“公子,会着凉。”
“好姐姐在,有你在,我怎会着凉。”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眉间染笑,弯眸深眯,总是嘴边挂着笑的他,让人不禁喜得接近。
寝房外,青兰掩好了门窗,坐在台阶前蜷腿歇息,总算将人哄入睡,她不敢放松警惕,箫绫会在夜深醒来,常常唤她。
今夜月色正浓,圆月恰巧落在枝头,她抬头去瞧,四下无人的美景,只有在这一刻她才可以仰起脑袋,自在欣赏。
青兰看着那圆月,盼望自己还能多久脱了奴籍做良民。
她从未抱怨过自己是家生奴身份,只是渴望有朝一日,用普通人家的方式活着,从十五年前,她被安置在箫家,伺候着府里尚小的箫绫,那时她便想,若是讨好了箫家嫡子,定能脱了奴籍。
只是要多久,还是个未知数,每到夜深人静,这想法总会像藤一样狂烈生长,绞紧她自由的念头,甚至越来越期待着,做良民又该是何样。
箫绫夜里起了三次,每一次呼喊她都在,每从推门的力道来听,便能发觉出是她进来。
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从小到大,没有一天是她不在,因此过分的依赖,穿衣洗漱,都要她来。
他享受这个感觉,坐在榻边,双手撑起身体,抬头便能见她认真系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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