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从我们下墓到现在,似乎一直没有看到柳老爷子,柳老爷子似乎一直都没有出现啊。老头儿在那里呢,要是他在这些小问题不是手到擒来么?
我小声的把这些疑问说给我们家老爷子,老爷子只是微笑不语,示意我听从吩咐即可不要自己擅自做主。
就在我们爷孙俩窃窃私语之际,一个医生匆忙赶到老钟身边,说那个矮子已经醒了点名要见这里的最高负责人。
老钟一听,赶紧往里面去。我一听说是最高负责人,见范教授和新来的那个领导都没动地方,就明白老钟这一关又过去了,不由得讥讽道:“腰里别个死耗子就冒充打猎的,还最高负责人,哼!。”
宋旭东拉我一下,赶紧也随了众人一起进去。
张老娃果然醒了,双腮显露出不健康的潮红色,两眼灼灼有神。身边照顾他的大夫和护士不断的擦拭他的身体表面,降温是其一,其二是能够阻断一下身体表层寄生虫的繁殖数量,最少让人看到之后不会产生不良反应。
最少我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不会浑身发麻,我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愈发的脆弱起来,记得在墓下的时候反应没这么大啊,这倒是一个奇怪的反应。
其实张老娃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猥琐,至少一双刀眉配合一对斜楞三角眼,看起来还有一点英武,除了个头有点缩水以外,其他的倒也不难看。
看到我们走近前,他竟然难得的笑了几下,尽管声音笑的跟邸枭一样难听。
“敢问,那位是这里的长官?”张老娃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来说话,说完之后,明显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老钟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我是这里的主任,我姓钟,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是叫你张老娃还是该怎么称呼?”
“俺叫张铁城,字镇陵,乡里都浑叫俺张老娃,半辈子都没人叫过俺的学名了,你叫俺张老娃就行了。”张老娃的这番话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已经解放半个多世纪了,没有听说过谁起名带字的,这张老娃既然有有名有字至少其父亲应该是有文化的人,至少不像乡里相传的那样粗鄙无文,是游走街坊,游手好闲,刨坟掘墓之徒,仅凭这一点,他守陵人的身份似乎不那么让人感觉荒唐了,毕竟这么大的地宫守陵人不会找一些地痞无赖来。
“俺爹说俺们家是大宋官家钦封的镇陵经略使,祖传家训世代居住在秋稷寺旁,看守寺下面的大墓,无论再怎么难都不准离开,七代老祖曾经离开过新郑一段时间,被俺们老祖托梦骂病了,回来之后烧纸磕头才痊愈,自此以后俺们张家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此地一步。”说到这里,张老娃,哦不,张镇陵先生似乎气力用的有点过,忍不住咳嗽起来,嘴角已经有鲜血慢慢的洇出来,大夫赶紧用洁净的棉球为他拭去,然后用另外一个棉球蘸点盐水,湿润他已经发干的嘴唇。
虽然监护病室人数众多,此时大家没人出声,整个房间除了镊子偶尔触碰到不锈钢盘子的声音以外,只有张镇陵先生风箱一般的呼吸声。
“俺知道你们都是官家的人,是专门管护陵墓的,是好人,可是官家里的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这次是有人故意设了全套叫你们上当的。”张老娃显然有点说话吃力了,说一句话要休息半天,鼻翼呼扇的越来越厉害。
“俺们一家都在守护这个地宫,俺们家老人说,地宫里埋得是俺们张家的大恩人,当年若没有地宫里这个人,俺们张家早就灭门了,所以俺们张家要世世代代的守护下去,饿死也不能动里面的一分一毫,冻死也不能拆这地宫的一根木头。有人要打这个地宫的主意,俺就赶走他,赶不走的就留下他,永远的留下他。”张镇陵刺刺拉拉的嗓音像信号不好的收音机广播,但是播放的确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永远的留下他,那不就是杀死到里面么,这家伙也是个不老实的,都到这会功夫了依然在偷换概念,不承认自己杀人,只说自己留人了。
“俺知道,你们肯定有好些问题想问俺,可是有些事儿,你们不问俺都告诉你们,可另外一些事儿,你们就是杀了俺,俺也不给你说,咳……咳……咳……咳,俺知道,俺的时间不多了,俺身体里积攒了几十年的毒物了,一压不住就该发了,俺知道,差不多到头儿了。俺只有挑着能说的跟你们说说,其他的要么是俺也不知道,要么是俺知道不能说,这秋稷寺张家到俺这儿也算最后一支儿了,俺那个侄儿是俺认的,不算俺家人,这守陵的事儿跟他某关系,俺也不想叫他干这了,把这个活儿交给官家,交给政府吧。”张镇陵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咳嗽声音,咳完之后,肺里跟拉风箱一样,鼻孔处已经有恶心人的纤毛蔓延了出来,大夫赶紧用蘸了药物的湿面纱给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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