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扔进来的荧光棒上面涂着最纯的曼陀罗草汁和花粉。本来效果还不会这么快,但阴阳师是依靠大自然的气息来施展秘术的,所以加速了草汁花粉进入你体内随着血液运行的速度,你已经全身麻痹了。我们嘴里含着艾草,戀可以解曼陀罗的药效,”月饼突然收敛了笑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你杀了那么多人,必须死!”
大川雄二像一条肥胖的豆虫,趴在地面拼命蠕动,却根本动弹不得。他探出手向前伸着,又无力地垂落,压在身体底下,艰难地转头看着棺材,眼中满是柔情,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月饼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曼陀罗只能麻醉,所以你现在不可能死。告诉我所有的秘密!”
“看来二十年前的决定是错误的。”大川雄二苦笑着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南晓楼,月无华,你们永远不会知道真相的!因为我是最后一个了。”
月饼脸色一变,急忙把大川雄二压在身下的手抽出,一柄日本武士用于切腹的肋差上沾满了鲜血,一摊血迹从大川雄二身下慢慢淌出。
四
岩壁流下的鲜血缓缓滴落,溅在古老的青铜棺材上,漾起一圈圈血窝,每一条雕刻的花纹里都凝固着暗红色的血浆。浓郁的血腥味让我打了个寒战,抬头望着黑洞洞的洞顶。按照大川雄二所说,这应该是一个血祭仪式,洞顶有个血池,堆满了尸体,为了复活青铜古棺里的什么人?月野和黑羽呢?难道也作为血祭死在血池里了?还有大川雄二所知道的秘密,还有棺材里到底是谁?
我忽然想到曾经月饼在车站遇到的英国女孩杰西卡,她所讲述的“斑嘎血择”的故事,居然和眼前发生的一切惊人地相似!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上去看看。”月饼摸了摸潮湿的岩壁,抠着微凹的岩缝,顺势爬了上去。
我仰头望着,直到月饼融进黑暗里,只剩下微弱的荧光。过了五六分钟,月饼在上面喊道:“南瓜,你能上来吗?”
我应着声,但犹豫不决。这种高度的攀岩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可是我却根本不敢上去。我害怕一旦上去,看到了最不想看的东西,无法承受那种打击。
“你丫快上来!”月饼在上面催促着,“别矫情,没事!”
月饼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不少,手脚也利索了,顺着月饼开的路,爬起来不费劲,两三分钟就上去了。月饼坐在地上抽着烟,手电斜斜地别进岩缝当火把。听见我上来,他没回身,往三四米外菱形的石坑池子指了指。顺着看去,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我差点没站稳摔下去。
池子有二十多平方,还剩半池鲜血,表层结成一层薄薄的血皮,时不时有泡泡顶出,破裂,微微颤动。
真正让我恐惧的并不是血池,而是池后半透明的岩壁。整面岩壁透着诡异的绿色,一汪柔和的光晕在表面荡漾。透过表层,我清晰地看到十多具极度扭曲的尸体凝固在里面。尸体姿态各异,有的头上脚下,有的横躺,有的摆出个“大”字,肢体旁一圈圈荡起的波纹,显示着生前经过强烈的挣扎。
猛地看去,岩壁就像一坨包裹着各种尸体的果冻。
其中有一具尸体还保留着挣扎的姿势,手笔直地向岩壁伸出,苍白的脸上布满暗红色的血丝,米粒大小的白色疙瘩从额头密密麻麻长到塌陷的鼻子上,灰蒙蒙的眼球努力睁着,张开的嘴角边还残留着几个气泡。
这次是真的放心了,因为我确定月野和黑羽不在里面。月饼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了过去。奇异的一幕出现了!石头粘在岩壁上,慢慢陷进去,倒像是被岩壁吞噬了。
“这是传说中印度最诡异的东西——孔雀鬼珀,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月饼皱着眉头,从包里小心地掏出一根塞得紧紧的竹筒,“往后退。”
我看了看竹筒液体的颜色,立刻知道这是什么:“月……月饼,你丫这么做连咱们俩的后路都断了!”
“你知道孔雀鬼珀的可怕吗?”月饼深吸了口气,“我曾经读过一部印度野史。无忧阿育王征服印度,前半生杀人无数,把所有的尸骸堆积到山上,怨气、人血、尸气、残肢经年累月融进山脉,被山中的琥珀吸入,化成了装满阴气的孔雀鬼珀。每逢月圆之夜,鬼珀会吸入阳世之气,无月之夜吐出阴世之气。随着鬼珀越来越大,影响的范围就越来越广。活人会变成阴尸,死人会变成活尸,邪念之人越来越多,这个国家会彻底乱掉!记得印度三百多年前出产的那颗‘希望之星’蓝钻石带来的可怕诅咒么?它的拥有者和亲人无一幸免,要么死于意外,要么精神错乱。那个时候,正是斑嘎古堡建立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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