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走了,周围一下安静下来,霍峰看着宋知恩蜷缩在地上,小声呜咽着流眼泪。
哪怕是在没有人的地方,他哭得也不会大声,那些哭声,细碎憋闷,配合他颤抖的消瘦肩胛,像一只濒死的白天鹅。
看上去很可怜,脆弱不堪,让人想要保护,更想要狠狠把他的翅膀碾碎,霍峰觉得这样一副画面,很美。
他没有作声,蛰伏在黑暗里默默欣赏。
很快,哭泣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他看见宋知恩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擦干着眼角的泪珠正准备站起来,在目光触及到黑暗里的霍峰后尖叫着跌坐了下去。
霍峰不惊讶宋知恩的反应,或者是他已经习惯一些同龄人在看到他样貌后的恐惧。
他的脸上从嘴角到耳后根有一道长长的贯穿半张脸的疤痕,这使得他整个右边半张脸扭曲地向下垮,在黑暗里坐着,配合他干燥发白的嘴唇,泛着红血丝的双眼,就像某种吃肉骨肉的怪物。
他以为宋知恩会尖叫着跑掉,就像他那些胆小的兄弟姐妹,没想到宋知恩却在重重吞咽了一下口水后,脸色发白发强行定下了神,怯生生地问他。
“你不是鬼,我看到你呼吸了,你是人对不对。我不认识你,是外地来的吗?你爸爸妈妈呢?”
他见霍峰没反应,甚至鼓起勇气抖着两条沾上泥土的白腿,晃悠悠地向霍峰走来,在他面前蹲下。
霍峰看见宋知恩含着眼泪格外水灵的双眼扫过他脸上的疤痕,落在呀干燥萎缩起皮的嘴唇上。
“需要我帮忙吗?”
见霍峰摇了摇头,不说话,宋知恩犹豫着起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他手伸入自己的裤裆,掏出了一张折叠的很小的一块钱朝霍峰递过去“拿去买杯水喝吧,看你好像渴坏了。”
见霍峰不拿,目光落在他腿间也一下明白了男孩的顾虑,一只手将裤头扯下一点,露出卡通图案的内裤。
“不脏的,我特地穿了两层内裤,放在中间的夹层里,你看,是干净的钱。”
霍峰想这个男孩还有点小聪明,居然提前料到了黄毛他们会来堵他,还会把钱偷偷藏在内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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