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说:“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你会有的想法。”宗明坐在祂的身上,两个人在此刻近乎密不可分,彼此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才让他们都有这样的机会面对从前不愿意面对的问题:“我知道你会恨我。”
两个人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用坦然的方式面对这一切,造物主和造物,加害者和被害者的角色来回颠倒,似是而非,所有的纠葛都化为一张牢不可破的大网,见宗明和律紧紧缠绕。
宗明说:“你当然可以恨我……”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被律轻轻按住,至高神用一种温和的眼神望着他,上一次圣律露出这种目光时,是想要将宗明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用唇舌吞吃入腹。
“我恨你,我也爱你。”律说:“我的恨意让我失去方向,让我的大脑沉浸在毒液之中,连四肢和和躯体都被侵蚀干净,以至于心中只剩下愤懑的恨。”
“但我爱你,宗明。”律将贴在自己爱人的肩膀上,用一种恍惚般的语气说道:“我一旦开始爱你,就忘记除你以外的一切,全世界只剩下你的存在了。”
宗明……宗明面对这样的求爱和这样的亲昵,他张了张嘴,一股冲动让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宗明下意识地第一句话却是:
“我也一样。”
律顿了顿,露出一个微笑。
宗明的耳垂有些红了,他有些羞耻,想用力拍打自己的脸,懊恼自己脱口而出的废话,但最后他还是说不出那些柔软甜腻的爱语,只能珍重地握着律的手,像被一只巨兽擒在怀中的小小玩偶般对面前的人说:“我是认真的。”
“你是我最爱的人。”宗明说:“再也不会有人比你更重要了。”再也不会有人像律这样让他可以如此偏爱、如此心甘情愿的纵容,也不会有人像律这样爱他,宗明的所有感情都落在了律的身上。
律发自内心地笑起来,以至于位于穹顶的天国都发出了细微的轻颤,七彩的绚烂光华微微颤栗,让天体都为之晃动起来。
祂因这样的话语而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满目都只有宗明的身影,无论如何,祂终究是占有了对方的一切。
他爱我,就像我也一样爱他。
律的心头划过这个念头,祂说:“无论我过去经历了什么,但你现在的这番话,却已经可以抵消从前的一切。”
随着天国的颤抖,律的阴影也发出了细微的变化,宗明的小腿似乎被某种柔软的物质黏住,发出了吧唧一下的声音,他错愕地低下头,却看见了至高神的影子不断拉长、蔓延,在边缘处化为了一小团一小团漆黑的物质,接着,一双双细小明亮,犹如星子般的眼珠睁开,宗明的瞳孔微缩,就在那一刻,和蜷缩在律影子里的精灵幼崽们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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