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事休题。话说从大英二十年二月开始,黄河中上游几乎每日霪雨斐斐,雨就这样一直下,下到五月底才暂歇,不巧接着六月中北部山区突来数日暴雨,诸河水位急升,汇流后使洪峰一波高过一波,沿岸城市纷纷浸泡在水中,死伤人数一时难以估算。
曹得知消息,立刻成立紧急应变小组,专责支援这次洪患。本次受灾面积和人数皆是历来少有。遵循往例他先在天坛祭拜亡灵再下诏罪己:
『大英之王曹某,薄徳寡恩,致使天灾履降我土,苍生无过,一切皆是曹之过,乞上天怜悯早日令水患退去,百姓重回家园再享安康!』
拜了天又祭完了神,其实大家心中明白,一切过错皆是人为之过,这几年经济大好,人口增加快速,百姓便向河湖争地,把原本行水区都给住满了,大水一来岂能侥幸逃过?我朝水利专家早就有心要将沿河地区人口后移,让江边之地只做临时摊贩或公共绿地用。须知这种低地如要强住,水灾一来人员必大量伤亡!但若政令走在灾祸之前,百姓必群起抗议;走在灾祸之后,又会连累无辜生命。真是叫人两难。
六月中官员先后来函,相继求援,曹见事态严重非亲自出面不可,否则此次水患极可能动摇国本。七月底便率员亲自督导灾后重建,官员见国王来到无不力求表现,使本已沉重的救援任务因之乱成一团,百姓更加苦不堪言。当下曹自觉:若要真正了解此次灾情,那就非得微服出巡不可。若被这些当官的欺上瞒下,那千万受灾老百姓何其可怜!
当夜亲携梁博及三名随从顺河而下,想沿路看看各地实际灾情。见残屋败瓦景况萧条,心中难过不已,大城尚且这般,其余小镇岂不更惨,再到市集一看,灾后各类物资价格飞涨,百姓根本无从买起。他知道这并非菜贩之过,因他们切货成本提高,怎可能要他低价贱卖给你?如果外地援货不快进来,想要降价根本无望。晚间投宿客栈,便将白日在各地所见的各项缺失作成纪要,派人送往省府速速办理。
0098 第九十八回 旧病复发
路途上听闻银川县此回受灾极重,故本次东巡特别选此暂留,抵城当夜投宿于某江边小客栈,准备明日好好探看此处灾情。这间小店自水灾日起已多日毫无生意,对他等突然到来欢迎不迭。
隔日四处探访。那传言果然不虚,此县从南到北一片残破,看起来受灾颇重。曹瞥见城内游民处处却安置无所,同胞苦难竟至如此,他难过得当场落泪,要梁博立即通知省长顾知年尽快妥善安置。
见日头已西落,梁博建请先回客栈。
他沿途勘灾,每日所见皆是妇孺嚎哭、灾民求乞之状,心情十分低落。
正在思虑中一女侍从厅外端茶款款走来,恍惚中见其身材样貌皆像极了朝鲜公主安五泫,一时竟看得出神。梁博见了笑问:
『公子为何用这般眼神瞧看那个女子?』
曹摇头苦笑,手指那女子离去背影:
『你看她身影像不像我的安五泫?』
『像极了,我本昨天就要向你提及,谁知今天你竟也发现了!』梁笑答:『公子这趟旅程可真是辛苦,要同那些灾民挤船;偶而还要吃些腐败食物;晚间还要亲写各项派令,你身体可要多加保重阿!』
『我不会辛苦,为了天下苍生我本就责无旁贷!』
停留五日,收拾行李准备要结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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