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门,房间里陈蝴的嗓子都快哭哑了。陈舒赶紧进门去给她换尿布,手忙脚乱了半天,还是包反了。江宴狄走上前说:“我来吧。”
男人换尿布的动作迅速流畅,换好后将宝宝抱在怀里上下轻微耸动,过没一会儿,陈蝴连声音都不吵了,砸吧着嘴安静地睡去。
江宴狄轻笑道:“她长得真像你。”
陈舒有些无奈,他不知道江宴狄怎么看出来的,回答道:“谢谢?”
然而江宴狄的眼力的确不错,陈蝴长大后五官轮廓越来越像陈舒,就连陈母看了也不禁发出感叹:“如果当初把你当作女孩儿来抚养,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长得就应该跟乖乖一样吧。”陈舒不知道该怎么回,毕竟他也从来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男孩儿”。
他问母亲,妈,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跟江宴狄说。陈母淡淡地说,人家都已经结婚了,跟他说这个干嘛。
哦,戒指。陈舒差点儿都忘了,忘了江宴狄早就不属于他,忘了江宴狄已经在离他千里之外的地方开始了新的人生,而他,陈舒,无论是江宴狄哪次重启人生,都没有被包含在内。
江宴狄发现陈蝴的身份是通过一次偶然。
小孩儿贪玩踩在凳子上想去拿架子上的糖,不慎脚滑摔了下来。当时只有江宴狄在家,陈舒出去买菜,接到江宴狄的电话急急忙忙跑去了医院。陈蝴已经被送进手术室,医生说她的后脑勺受伤严重大量出血,需要输血。江宴狄询问护士陈蝴的血型,得知陈蝴和自己的血型相同后主动道,输我的血,陈舒却抓紧他的胳膊,脸色苍白道:“不行,你不行……”就在这时,另一旁走过来一名护士朝他们身前的护士打了个手势,站在两人面前的那名护士反应了过来,说,不用了,血液库里有合适的!
好在最后陈蝴的伤势及时得到了控制,稳定了下来。
江宴狄坐在女孩儿的床头,问:“为什么不能用我的?”
陈舒沉默不语。
“陈舒,看着我。”江宴狄抓住他的手。
陈舒紧咬着嘴唇,面颊因肌肉绷紧而微微颤动,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涌了出来,他说:“江宴狄,这件事重要吗?”
江宴狄伸手把陈舒紧紧拥进自己的怀里,也许是他的错觉,对方的身体似乎也在微微颤抖着。陈舒心想。
江宴狄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舒叹了口气,问:“告诉你,又会改变些什么?”
江宴狄会为了他和陈蝴放弃他在那边所拥有的一切吗?放弃孔熵秋,放弃江霖,放弃他那新出生的孩子?答案是否定的。陈舒还没有那么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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