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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怀镜双手插进衣兜里,小心地走着。
想起刚才同玉琴说到踏雪的童趣,心里就生出别样的感慨。
如今还能到哪里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踏雪?沿途见了几家鲜花店,他又想起还得替玉琴买束玫瑰。
可家家花店都关着门。
好不容易见了一家花店半开着门,就上前去问。
花店老板却笑了笑,说:&ldquo今天这天气买什么玫瑰?你看,花泥都结着冰哩。
&rdquo 买不成花,就继续走路。
边走边给玉琴打了电话,说了买玫瑰的事。
玉琴说:&ldquo既然这样就不用买了,难得你念着。
&rdquo朱怀镜说:&ldquo不念着你念谁呀?&rdquo两人说笑几句,就挂了电话。
到了政协,因是双休日,没人上班,找了半天才找到荆都民声报社。
曾俚说过他还没分得住房,暂时住在办公楼的一间小杂屋里。
朱怀镜弄不清到底是哪间,就一边敲门,一边叫喊。
一会儿,最东头的一间房子门开了,正是曾俚。
朱怀镜走过去,却见曾俚上身穿着毛衣,下身只穿着长内裤,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曾俚没想到朱怀镜会来,有些吃惊。
他一边让着朱怀镜进去,一边啊呀呀。
房间很小,大概七平方米,靠窗放着一张旧书桌,墙角是一张折叠床。
见这场面,就知道曾俚刚才正蜷在被窝里看书。
朱怀镜在书桌前坐下,曾俚仍坐进被窝里。
&ldquo什么好书?&rdquo朱怀镜问。
曾俚把书递给朱怀镜,叹了一声,说:&ldquo一本好书啊!只可惜&hellip&hellip&rdquo曾俚没有说下去。
朱怀镜拿着书看了看,见是《顾准文集》,就问:&ldquo这顾准是什么人,让你如此感叹?&rdquo 曾俚神色严肃,说:&ldquo至少我认为,顾准本可以成为二十世纪中国一位杰出的思想家的,却过早地被迫害致死了。
他在信息最隔绝的状态,在最恶劣的生存环境里,冷静地分析,独立地思考。
当时我们国家正上演着空前的悲剧,而却是万众欢腾。
只有顾准预见了十年、乃至二十年后我国思想界才开始讨论的诸多热点。
所以有人说他比那一代人整整超前了十年,我想着实在不是溢美之词。
我赞同一位年轻学者的观点,他说真正的知识分子都是悲剧命运的承担者,他们要提前预言一个时代的真理,就必须承受时代落差造成的悲剧命运。
&rdquo 朱怀镜见曾俚如此正儿八经,起初还觉得滑稽,可听他讲了一会儿,就自觉惭愧了。
望着墙角被窝里缩着头的曾俚,他觉得自己的坐姿似乎有些居高临下,便放下二郎腿,斜斜地靠着凳子,做出一种懒散和随意。
说实在的,他已很长时间没有正经看一本书了,而曾俚关心的如此严肃的问题,他根本不曾在意过。
就连顾准何许人也,他都不知道。
好在同曾俚一向很随便,也就不怎么尴尬,只问:&ldquo我真是孤陋寡闻,还从未听说过顾准这个人哩。
&rdquo 曾俚笑道:&ldquo这不奇怪啊!你们如果真的关心顾准反倒奇怪了。
现在学识界对顾准简直是集体膜拜,可是说实在的,最需要了解顾准的恰恰是你们。
&rdquo 朱怀镜有了兴趣,问:&ldquo我知道你是不轻易相信什么的人,对顾准却如此崇拜。
他到底有多深刻?&rdquo 曾俚又是一叹,说:&ldquo我刚才说,顾准本可以成为大思想家的,可由于他过早地夭折了,没有成为严格意义上的思想家。
尽管如此,他的思想在诸多方面的开创意义是不容忽视的。
更令我敬佩的是他的理论胆识。
他当时生活在最屈辱的境遇里,他思考的问题都是足以把自己推向极刑的。
可他没有畏惧。
他说国家要有笔杆子,要有用鲜血作墨水的笔杆子。
&rdquo 也许是话题太严肃了,朱怀镜不禁打了个寒战。
曾俚说对不起,这里太冷了。
的确太冷了。
朱怀镜一阵寒战过后,似乎浑身上下的御寒防线都崩溃了,抖擞个不停。
他也就不讲究什么,脱了皮鞋上床,把脚伸进被子里。
却感觉屁股下面坐着了什么。
好像是书。
伸手一摸,果然是书,书名叫《绘图双百喻》,图文并茂。
陈四益作文、丁聪作画。
他随意翻到一篇,倒有点意思: 积习
无口国之民皆无口。相见成习,不以为奇。
郝敏者,海客也,遇风漂泊至此,遂以面具覆脸,混迹国中凡四十年,渐忘己之有口,口之能言。
一日,沐浴罢,置面具于盆侧,出行市曹,人皆惊骇,四下奔窜,如见不祥。敏亟归。
揽镜自照,亦骇异,不知鼻下之孔为何物,亦不复忆此孔之能言也。
久思不解,乃复以面具罩脸。
欣欣然庆己之又无口也。
杂史氏曰:积渐成习,泯其本性。曾俚说:&ldquo这是一本奇书啊!我说目前可以传世的书只怕并不多。本性之复,难矣哉。
顾准的书可以传世,这本《绘图双百喻》看起来像小玩意儿,我想它可以传世。
同风格的还有这本黄永玉先生的《永玉三记》。
&rdquo曾俚说着,又在床头翻出一本书,递给朱怀镜。
朱怀镜翻开一看,也是有文有画。
他翻到一篇《后遗症》:
悟空随唐僧西天取经后回原单位继续上班。朱怀镜翻了这两本书,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不禁莞尔。一日,头痛如裂,翻滚于地,叫号震达天廷。
众仙问曰:&ldquo是否紧箍咒发作?&rdquo悟空哭道:&ldquo反之,反之!久不听紧箍咒,瘾上来也!&rdquo
曾俚显然还沉溺在顾准的话题里,目光郁郁的,说:&ldquo也许有思想的人,什么时候都有。
中国如此之大,谁保证此时此刻,在哪个斗室里不蛰伏着一个顾准呢?不幸之处也许在于,我们只能等到一位哲人逝去之后,才发掘文物似的发现他们。
而且这发现也正像考古一样,仅限于学识界。
我们不可能因为一种深刻的思想,而引发一场深刻的变革,或者让社会的进程更加自觉一些,更加理性一些。
所以我们只好一次又一次地为哲人和哲人的思想致哀。
于是历史便永远在后悔。
历史的后悔总是以历史的倒退为代价的。
而历史倒退一步,是前进一百步都不能弥补的。
因为历史永远不可弥补。
&rdquo 曾俚说起来滔滔不绝,仍是朱怀镜往常熟悉的样子。
这世界似乎谁都变了,只有曾俚没有变。
朱怀镜本是来说乌县皇桃假种案的,想让曾俚不再报道此事。
可一坐下来,就在听曾俚演说。
他想先同曾俚说这些轻松的话题,再去说他要说的事情,就玩笑道:&ldquo老同学,你总是这个样子,忧国忧民的!难道你就不可以放开些?&rdquo 朱怀镜这话并没有让曾俚的脸增添些温暖的颜色,仍是凝重而严肃。
他浩然长叹道:&ldquo梁漱溟先生把知识分子分为学问中人和问题中人两类。
我想我属于问题中人。
我也许真的冥顽不化,总让许多恼人的社会问题纠缠自己,让自己郁愤难平。
前些年,我在系统地研究一些社会问题,我是心平气和地研究,尽量不夹杂个人的情绪。
我想自己的研究对我们社会是绝对有益的。
可是当我把一些思考形诸文字,却苦于找不到表达空间。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连最真诚、最善意的话都不能畅畅快快说?后来,我听一位经历了噩梦时代而劫后余生的老教授说了一段话,让我得到了答案。
他说,当年我仅仅只是主张&lsquo向着真实&rsquo,就遭弥天大祸。
这样简单的道理本来是不言自明的,可我们却要日日夜夜大声疾呼,来为这样平凡的真理去说明,去申辩!这位老教授其实并没有直接解答我的困惑,可我好像领悟到了什么。
于是我放弃了自己雄心勃勃的研究计划,试着做一些直接有助于社会的事。
其实也就是换一种说话方式。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搜集了大量见诸报刊的报道各类官员腐败的文章,我把它们原原本本辑录在一起,既不掺水,也不加盐,只加以精当的评点。
我想这些都不是我捏造的,而是公开报道过的,该没有问题吧?事实证明我仍然太天真了。
出版社说这本书很不错,肯定畅销。
可是这本书到底还是被主管部门给毙了。
我也因此有幸成了有关部门特别注意的人物。
于是我只好走人。
&rdquo 曾俚说完这段话,就沉默了,也不望朱怀镜,只低着头,就像这个屋子里没有第二个人。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或者思考着另一个世界的问题。
朱怀镜却只想把他拉回现实。
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曾俚同现实如此隔膜。
或者不应说隔膜,而是同现实格格不入。
他默然一会儿,说:&ldquo曾俚,我理解你的无奈和痛苦。
一个不认同现实而又无法超脱的人是怎样的心境,我可以想象得了。
我也特别敬重你的社会责任感。
我是说真的,你别用那种眼光看我。
但是,我还是劝你通达一些,别太迂了。
就说现实吧,我没有必要同你讲什么大道理,我只是想说,你得相信生活总是向前的,而且社会总是在混沌状态中向前走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平日不经意接受了谁的观点,还是自己的天才发现,反正我是这么看的。
所以你得学会宽容,学会理解,学会克制。
总的一条,学会现实地生活。
&rdquo 曾俚这回却笑了一下,又摇摇头,说:&ldquo怀镜,社会是会向前走的,谁想阻拦都阻拦不了。
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可是,在人们都汲汲于利的时候,总得有人想一想义。
我知道自己无力担此重任,却想勉力为之。
即便呐喊几声,也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rdquo 朱怀镜虽然劝导曾俚别太迂了,可他心里却真的无法笑话他的迂。
如果是别人在他面前说这些恍如隔世的话,他也许会觉得这人是在惺惺作态。
可是曾俚他相信。
这个现实秩序中,曾俚是卑微的,或许任何一个坐在庄严的办公楼里的人都可以对他投以白眼,甚至笑他疯癫,甚至以最堂皇的说辞来诋毁他,甚至对他制造种种麻烦。
但他比任何一个道貌岸然的君子都更富于社会良心。
因此他又是高贵的。
两人都不说话,这场面却并不显得尴尬。
朱怀镜怀着复杂得难以言说的心思,环视着曾俚的蜗居。
一床一桌之外,只有另一个墙角放着的一个大拼皮袋,那里面也许就是曾俚的全部家当。
朱怀镜想象得出,那里面不过就是几套很不入时的衣服而已。
曾俚没有婚恋,没有家庭,身无长物。
只有一脑子也许不该让他思考的问题。
朱怀镜觉得曾俚或许不会是他自己说的哪个斗室里的又一个顾准,他也成就不了思想巨人,充其量只能是一个现代型号的堂·吉诃德。
即便如此,朱怀镜也从内心里对他肃然起敬。
朱怀镜越发感到寒气逼人,身子一个劲地往里缩,整个人都快钻进被窝里去了。
曾俚似乎并不怎么觉得冷,端坐在床头。
朱怀镜想自己这辈子也许再也过不了这种苦行僧的生活了。
他同曾俚也许就是两种天地的人。
想到这里,他并没有心情去得意,相反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苍凉。
&ldquo怀镜,&rdquo曾俚打破了沉默,说,&ldquo当然你还是做你的官吧。
这世道只有做官是最好不过的事。
我相信你做官的话,坏不到哪里去,如果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怀镜的话。
如今官场集聚了大批优秀分子,这是值得庆幸的。
要紧的是这些人别蜕化了。
费希特早就忧虑过这事,他说,如果出类拔萃的人都腐化了,那还到哪里去寻找道德善良呢?&rdquo &ldquo你相信我会变坏吗?&rdquo朱怀镜笑问道。
曾俚笑而不答,只说:&ldquo我不在官场,却知道官场对人的影响力是难以想象的。
我有位同学,从前同我交往很密切。
他现在已是某省的副省长了。
我想他是我们这一辈人当中最早知道自觉适应官场的人。
我不告诉你这人是谁,我得为他的形象考虑。
他发迹的故事说起来很有趣。
他很早就知道,仅凭自己勤奋工作,绝不可能有多大出息的。
功夫在诗外。
他夫人是电脑专家,他请夫人专门为他处理各种关系设计了一套软件,叫公共关系处理系统。
他把需要利用的各种关键人物罗列出来,又据不同人物的身份、地位、作用等,为他们定了ABCD若干级。
譬如,省级领导为A级,若干有联系的省级领导就编成代码A1、A2、A3等等,厅局级就相应编成代码B1、B2、B3等等。
一年到头,哪一天该拜访什么人物,采取什么方法拜访,等等,都输入电脑。
每天打开电脑,只需输入当天日期,再按回车键,电脑马上就告诉你今天要去拜访A1或B3或某某,采取什么方法拜访;同时提示你今天如果没有空,或者拜访不成功,必须在什么时间之前执行完此项指令。
如果你今天有紧急事情,需提前拜访某一位人物,就在输入当天日期之后,再输入提前拜访谁的命令,电脑就会为你做出提前安排,同时提示你是否取消原定安排。
你认为有必要取消,就按Y,否则就按N。
最有趣的是,还设计了一个所谓的&lsquo关系函数&rsquo,大致意思是随着你自己&lsquo能量分数&rsquo的升降而确定网内关系人物的取舍。
能量分数计分项目有好多项,我大概记得职务升降、权力大小、前景预测等几项。
你的能量分数提高了,电脑就提示你得舍掉多少某某级的关系。
这主要是保证关系的有效性,同时让你集中精力处理好有用的关系。
相反,如果你不幸倒霉,能量分数下降了,电脑又提示你应增加多少某某级的关系。
这套软件的功能很齐全,很科学,操作也方便,真让我佩服。
我那同学刚刚开始运用这套软件时,还只是一个副处长,后来很快就青云直上了。
我想那会儿他还不算很老练,或许他见我反正不在官场,又是同学,就在我去他家里喝酒时,向我泄露了天机。
他向我当场演示过,真让我大吃一惊。
我想他现在肯定后悔不该同我讲这个秘密了。
&rdquo 朱怀镜听罢,暗暗叹服这位副省长。
这几乎是谁也想象不到的锦囊妙计。
可朱怀镜明里并不怎么显露自己的惊奇,只半真半假说:&ldquo曾俚呀,但愿这位副省长别再升官了。
不然,假如他今后官再大些,有了生杀予夺之权,你只怕有性命之虞。
&rdquo 曾俚长舒一口气,说:&ldquo这倒不至于吧?不过我同他现在关系是明显疏远了。
这回我在原单位不想干了,试着跟他联系,被他很客气地回绝了。
我想他回绝我是对的。
同他联系也是我做的最蠢的一件事,事后想起自己都觉得可笑。
你想,他在那里做着大官,我却时时会写些让他们感到头痛的文章,你说他拿我怎么办?&rdquo &ldquo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rdquo朱怀镜笑道。
他望着这会儿脸色开朗起来的曾俚,奇怪他描述那套公共关系处理软件,为什么那么绘声绘色,像是很欣赏。
照说曾俚会很讨厌这种做法的。
曾俚似笑非笑的样子,说:&ldquo刚才你问我相信你会变坏不,我没有正面回答你。
其实我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说了我这个同学的故事。
我可以说,我这同学并不坏。
我不喜欢他,这是另一码事。
你一定知道管仲和鲍叔牙的故事。
齐桓公能够九合诸侯,成就霸业,得力于管仲的辅佐。
把管仲推荐给齐桓公的是鲍叔牙。
可是管仲临死了,齐桓公问他可不可以让鲍叔牙接替他的相位,管仲说不可以。
齐桓公问为什么,管仲说鲍叔牙太正派了。
&rdquo 朱怀镜就有些捉摸不透曾俚了,就问:&ldquo那么你是希望我变好呢,还是希望我变坏呢?怎么你一下子就含蓄起来,不正面回答问题,总是打着迂回,搞得云遮雾罩、山重水复的!&rdquo &ldquo我的希望,都是徒然的,你该怎样就会怎样。
我也无意对官场人物作道德评判,只是面对种种不得不说的话题,我就得发言。
&rdquo曾俚笑笑,复又认真起来。
很快就到中午了,朱怀镜早已饥肠辘辘。
又因为饿,就更加寒冷,他禁不住哆嗦起来。
曾俚就说:&ldquo你怎么这么不耐寒了,养尊处优惯了吧。
&rdquo朱怀镜就说:&ldquo不光是冷,肚子也饿了。
&rdquo曾俚笑着说:&ldquo我连早饭都还没吃哩!&rdquo朱怀镜就说:&ldquo出去找个地方,喝几杯吧。
&rdquo他想等会儿到了酒桌上,一定不再让曾俚说这些外人听了莫名其妙的话。
有几杯酒下肚,说说他想说的事,也会合适些的。
曾俚说道好吧,就下床漱口、洗脸。
曾俚把结着冰的毛巾捏得吱吱作响,再放进冰凉的水里揉了几下,就往脸上抹。
朱怀镜见了,几乎毛骨悚然。
临出门,曾俚说:&ldquo这几本书,你要是有兴趣,拿去看看吧。
&rdquo 朱怀镜接过来,见是《顾准日记》,还有刚才屁股下坐着的《绘图双百喻》、《永玉三记》。
他不及多想,拿来塞进包里。
两人出了政协大门,靠左就有几家小饭店。
他俩选了一家有空调的店子,进去坐下。
小姐递单子上来,朱怀镜就说:&ldquo我请客,你点菜吧。
&rdquo曾俚说:&ldquo没这个道理,今天你是来我这里,理该是我做东。
你点菜吧。
&rdquo朱怀镜说:&ldquo哪管什么东呀西呀,反正我请了,算是为你接风吧。
当然这风也接得太迟了些。
&rdquo曾俚就是不依,非得他请。
朱怀镜知道曾俚的倔脾气,客气了一会儿,就只好听他的了。
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就随便点了些菜。
一会儿菜上来了。
曾俚问:&ldquo是不是该喝几杯?&rdquo 朱怀镜说:&ldquo我俩同学多年,却从未在一起喝过酒,不知你酒量如何?&rdquo 曾俚说:&ldquo我基本上可以算是不喝酒的人。
不过今天是久别重逢,还是喝几杯吧。
对酒我是外行,不知喝什么酒好?&rdquo 朱怀镜叫过小姐,问她这里有什么好酒。
小姐说高档酒茅台、五粮液都有,还有中档的,低档的,都有。
朱怀镜知道这种地方的名酒百分之百是假酒,就要了一瓶孔府宴酒。
他本不喜欢喝这种酒,但这种地方只有这个档次,他也不想让曾俚出血太多,就只好将就了。
酒杯一端,曾俚就玩笑道:&ldquo怀镜,你在政府部门这么多年,酒量一定操练到家了吧?&rdquo 朱怀镜就说:&ldquo我的酒量不行。
为什么人们心目中,干部形象就是吃吃喝喝呢?片面啊!话又说回来,现在吃几顿饭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经常有应酬,还烦得很哩!就像谁愿意天天去外面吃饭似的。
&rdquo 曾俚举杯同朱怀镜碰了碰,两人一饮而尽。
曾俚斟着酒,说:&ldquo有人说个笑话。
两个人在一起争论干部作风问题。
甲说,如今干部太腐败了。
乙说,谁说干部腐败?他们天天拿酒泡着哩,怎么会腐败?&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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