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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1/5)

曹敬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

过去二十几年里,曹敬上医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他来说,医院是一个比任何地方都更让他不快的所在。

他向明郁江解释过,医院的“气”太不吉了。

医院是生死轮回之所,在这里死去的人,在这里垂死辗转的人,在这里担惊受怕的人……这些散溢的“场”如有形质般地压迫着敏感之人的心智,曹敬的感应力在这里反而成了一种负担,令他无法正常呼吸。

他就像是一块海绵,周围一切负面情绪都会向他的心灵哀号,挤压他的意志。

曹敬踏入省中医院的大门。

梅和勇捧着一份炒饭,坐在儿科走廊里默默吃着。

之前他已经和长生功在医院里的传教团队接触过了,带头的叫牛高,今年三十多岁,可以说是“职业神棍”。

他在耍嘴皮子上颇有长才,加上他是医院某副院长的儿子,对医院环境和人物熟悉,便被委派专门驻守在省中医院的传教据点。

牛高此人只有高中文化水平,但又嫌家里人给他安排在医院里的工作又脏又累。

遇到气功教团的成员后反而很快成为业务骨干,主要就是靠手段灵活。

医院里人流量大,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老人多、穷人多,特别是身患重症、缠绵病榻的人,是传播气功文化和宗教文化的最好土壤。

牛高和他手下的义工教友,整日和在医院打杂的还有搬运担架的护工们混在一起。

由于他在医院里人脉广,加上他父亲的关系,很多医生都认识他,也卖一些面子。

当梅和勇带着雷小越来到医院的时候,接到通知早就等待多时的牛高,已经带着一些教友准备好了手续。

雷小越的过敏症状并非疑难杂症,牛高拍胸脯说找一个晚上值班的医生就能搞定。

有这样一个地头蛇帮手,梅和勇放下心来。

只是他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感,这种不安感或许是因为警方追捕所带来的压力,或许是因为长年游走在危险边缘养成的敏锐直觉。

医院里,低沉的生命波纹四处散溢出来。

梅和勇讨厌这个地方,对他来说,他人的生命力就像是噪音,如果有可能,梅和勇希望将这些杂音一个个熄灭,让自己安享平静。

而医院里,将灭未灭的生命力,令他有些烦躁不安。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海军大衣的青年站在了梅和勇之前走过的地方,这个青年面色有些苍白,但眼神闪闪发亮。

他缓缓转动头颅,在走廊里静待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楼梯间门口,有个人站在楼梯口抽烟。

牛高听见了背后来的脚步,他没多想,以为只是哪个过路人,结果那个脚步声在他背后停住了,过了几秒钟都没动。

等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在了楼梯扶手上。

“你他妈的……谁啊?干吗!” 牛高一开始以为对方在开玩笑,但当对方一拳打在他的侧腹,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按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闭嘴了。

一只手,冰冷干燥,好像它的主人刚从外面的冬夜寒风中走进来,沿着牛高的颈子往上移动,用三根手指触碰他的后脑,两根手指牢牢夹住他的脖子。

可能是幻觉——很有可能是幻觉——牛高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沿着手指潜入了自己的脑子。

他几乎被冻僵了,无法思考,对方从容地翻拣他僵硬的思绪,连他不愿意吐露的秘密也翻了出来。

“啊……啊啊……”牛高想吐,自己的后脑好像要裂开了。

他产生了幻觉,自己的脑壳被打开,淡红色薄膜包裹着的大脑像是一朵花一样绽开,露出内部的肉块。

“感觉很难受吗?不好意思了,还得劳您多受累一会儿。

”来人轻声细语地说。

过了一会儿,牛高扑通一声滑倒在地。

楼梯间里的灯光不停明灭,曹敬转着手里的金属甩棍,沉吟片刻。

他把牛高挪到楼梯间的角落里,从他口袋里提出一串钥匙,取下其中的几枚,再把钥匙串丢到他脖子里。

很久没有这么暴力地使用自己的心灵感应了。

不仅仅是“读”,而是“掠夺”。

巨大的不快感席卷曹敬的全身,读取牛高的心灵就像是穿行于脂肪和酒精的密林,一头扎进黏腻、浑浊、辛辣而臭味熏天的世界。

以牛高的眼睛去看,以牛高的头脑去想,混迹于他那市侩、浅薄,充满欲望的精神世界,简直是一种酷刑。

曹敬压抑住自己的负面情感,竖起耳朵聆听更多的声音。

如同身处万米深的海洋,在深黑色的旋涡里,曹敬看见游荡纠缠的死者在身边徜徉。

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压迫过来,将他压缩成一个紧密的小团,像是一球铅丸,在深海中穿行,撕裂模糊魂灵中残存的记忆和哀痛。

苦楚和悲伤,绝望与忍耐,高浓度的负面情感撕扯着曹敬的意念,然而内心中流动的愤怒与冷酷维持住了铅弹的强度,让它钻入一个个活人的头脑。

现在,曹敬读取的不仅仅是一个符号,或者一张脸,他读取的是整个“医院”。

短短十几秒内,他从死者与活人的思维与记忆中汲取了天量的碎片、本能、习惯和潜意识。

这些纷繁复杂的信息流只有一个主题,就是这家医院。

从医生到护士,从病人到家属,从护工到清洁工人……他们中没有人能完全了解这家医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扇门和每一把钥匙,然而曹敬却将他们每天上班下班,每日工作的行动与习惯汇总起来,形成了巨细靡遗的信息图。

在这一刻,曹敬对这栋建筑物的理解已经无人可比,变成一头对这个人造的巨大迷宫了若指掌的米诺陶。

如果吴晓峰在现场,也会为我击节赞叹的。

曹敬不无苦涩地想。

这种高级技巧他只听吴晓峰泛泛提过,他说这需要长期的训练,天赋和练习缺一不可。

头脑涨痛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代价,他将这些折磨一股脑儿地打包丢进另一部分头脑,不去理它,他已经发现了更重要的猎物。

曹敬找到了梅和勇的心灵。

就在那里,黑沉沉的,散发着深黑色的波长。

巨大的、搏动着的铁的心脏,昂然地跳动着,辐射出巨大的赤裸裸的原始欲望。

难言的、扭曲怪异的、绝非常人的心灵。

怪物…… 曹敬冷静地盘绕在它周围,啜吸怪物散发出的贪婪欲望的波长。

它正在进食,大快朵颐,沉浸在蹂躏丰美肉食的快乐中。

周围的星光一个个黯淡下去,曹敬似乎远远地听见报警器的声音,那些是有人心跳停止时,监测仪器发出的自动警报。

他听见护士在走廊里奔跑的声音,在嘈杂的脚步声中,有一个沉重的脚步,这个脚步走得很慢、很慢。

他听见过这个脚步声。

在他曾经构筑的梦魇中,那个在夜晚走进公寓楼,一间房间一间房间打开,用屠刀砍杀睡梦中羔羊的杀人魔的脚步声。

他曾经被姐姐抱在怀里,在噩梦中听见的这个脚步声。

慢悠悠地、不急不躁地、得心应手地收割生命,他最深梦魇中的脚步声。

呼…… 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区域。

梅和勇站在走廊边上,为推着担架车的医护人员让开路。

他喜欢观察这些人徒劳地拯救将要熄灭的生命,他觉得这些举动非常可笑。

一只黑猫从他面前走过,弯曲的尾巴微微翘起,和他一样冷眼旁观。

橙黄色的瞳孔将梅和勇映在其中,这一点让杀手略微不快,他想伸手去掐猫脖子,但猫迅速跑远了。

医院走廊里为什么会有猫? 他犯了一个错误,将注意力放在这只黑猫身上的时候,他没听见背后走来的脚步声。

当利刃出鞘的时候,梅和勇才转过身,但来人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他看见一柄又细又薄的利刃,从一根简陋的警棍中抽出来。

下一瞬间,这枚短刃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

那个穿着海军大衣的青年抱住他的肩膀,右手狠狠推动了两下,在他的心脏上划出一个交叉的十字,然后拔出了短刃。

梅和勇深吸一口气,下一瞬间,短刃又刺进了他的脖子,血顿时喷了出来,将宣传洗手要诀的贴画染成了红色。

有人在尖叫,尖叫声此起彼伏,逃跑的脚步声雨点般传来。

尖叫、恐慌,曹敬沐浴在激烈的外部情感冲击下,奋力将插在梅和勇脖子里的短刃往后推。

坚韧的肌肉被扭曲的刃口咬开,曹敬的右手虎口流下血来,他握得太紧了,以致自己的手也被刀刃割伤了。

这一刻,他和梅和勇面对面,只有二十厘米的距离。

两人脸上的表情极度相似:没有愤怒、恐惧这些激烈的情感表露,只有冷静地咬紧牙关互相审视。

梅和勇体内的鲜血好像没有穷尽般被动脉挤压出来。

一声闷响,曹敬手中猛地一轻,他和老姜在车间里打出来的短刃从中间崩断,只剩下十厘米左右。

两人踉跄着跌倒在地,身受重创的梅和勇想要抓住曹敬,却被他一膝盖顶开,曹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梅和勇,缓缓爬了起来。

他的手现在才开始颤抖。

“我抓住你了。

”曹敬活动了一下右手手指,他一边说话,一边体会着对方的衰竭场范围。

曹敬目前没有感受到特别强烈的衰弱感,所以他判定梅和勇没有使用那种能够吸收他人生命力的恐怖能力。

梅和勇没说话,他一只手按住胸口,另一只手按住脖子上的刀伤。

只是这两个伤口太大了,又深又阔,曹敬没留手,血咕嘟咕嘟地从他的手指缝里不停冒出来,场面看上去骇人至极。

在血污中,他只是专注地观察着曹敬。

他是……我想起来了,那个市教育局的小子。

但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梅和勇的目光移向断裂的手工短刃,然后又看向曹敬脖子上的束缚器。

不是特警,不是内务部,单人行动。

束缚器——伪装?存在能力?我记得他的档案里——想起来了。

心灵感应,考核不合格,主要审核人是吴晓峰。

一连串碎片在梅和勇的头脑中迅速拼合在一起,与生俱来的优秀天赋,让他能够迅速将多方面的讯息拼接、推理,得出准确的判断。

他不是带着人来的,或者说,内务部的人还没来得及到达现场。

而他成功追踪到我的原因,恐怕只有其心灵感应力才能解释。

但他依然戴着束缚器,也即是说—— 曹敬森然笑道:“是时候让你去死了。

” 寒光一闪,曹敬堪堪避过,脸上多了一条血印。

他转头一瞥,半枚短刃插在墙上,还在微微颤动。

“很不错。

但你的衰竭和吸能呢?”曹敬一只手握着警棍的外壳,另一只手把断刃转了个花,“用它啊。

还是说你现在无法使用?” 梅和勇一言不发,用手紧紧捏住脖子上的伤口。

刀拔出来,血液加速流失,对普通人来说是进一步推向死亡的过程。

在纷乱奔逃的人群中,一个手上挂着吊瓶的小孩坐在曹敬身后的轮椅上,脑袋垂在一边。

雷小越还没有从镇静剂的效果和过敏反应中恢复过来,脸蛋通红。

“是因为害怕误伤他吗?你要带走的人,被你们选中的人。

”曹敬用断刃指了指雷小越,“看来我没有猜错。

你一直在顾忌他,那么让我想一想,如果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用他的性命来威胁你,你会束手就擒吗?” 梅和勇身上的血缓缓止住了。

之前鲜血一股一股地喷涌出来,染红了他的半身,但现在血的流速减缓了,像是他体内的血已经流干。

曹敬没有就此大意,梅和勇的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对死亡的畏惧,有的反而是好奇,就像是第一次认识曹敬这个人。

“你……犯了一个错误。

” 梅和勇第一次对他说话了,声音很低沉,带着奇怪的腔调,像外国人在说国文。

“你应该继续攻击我的。

”梅和勇撑着地板,手在他自己的血泊里打滑,但他还是慢慢站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想死都死不了,而我刚好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 “你害怕我吗?”梅和勇直立起来的时候,身高比曹敬高了大半个头,哪怕他现在看上去濒临死亡,那种莫名的威慑力和压迫感却毫无消减。

黑洞般的吸引力,仿佛黑暗本身。

“如果你刚才继续破坏我的动脉,我现在已经死了。

彻底死了。

” “或者说被你吸干?”曹敬用断刃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口,“我在大学读的专业课里,就有进化能力分析。

而我,作为一个教育局的外勤,见过不少控制不住自己天赋的小孩。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生命衰竭,只有在接触对方身体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功效,没说错吧?” 梅和勇不置可否地晃晃脑袋,微微弯腰,摆出一个格斗姿势,低声问:“那你又是什么能力?” “你猜猜看。

” 他的血液流失了大约两千毫升。

曹敬的眼神扫过地上缓缓流动的血浆,他后退了一步,以免梅和勇的血液沾到他的靴子。

那么,医学常识就让我问一问医生们。

眨眼。

人体的血液量根据体重的不同,大约在四至六公升。

只要失血超过15%,人体就会逐渐虚弱,感觉浑身发冷、无力、头晕目眩、耳鸣……失血超过40%,就会有生命危险。

谢谢你们,好医生,逃命去吧。

曹敬眨眼。

失去了超过三分之一的血液,梅和勇依然行若无事,但再强大的再生能力也不可能凭空造物。

他需要消耗自己的能量、体力、脂肪、糖分,乃至于水分。

空气中的热量微微提升,梅和勇像是一个小火炉,体温上升,加速的新陈代谢让他脸色通红,嘴唇干枯。

“你单枪匹马地追踪我到了这里。

”梅和勇低声道,“根据我的推断,你具备信息收集方面的能力。

你在我背后偷袭,这是你最好的一击杀死我的机会。

如果你用一颗子弹打进我的太阳穴,我就死了。

但你用的却是一把刀。

那么,恐怕你并不具备正面作战的能力,也不具备真正杀手的火力。

这样直面我,你胆子真大。

” 曹敬不置可否,笑道:“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能力。

何必再说废话拖延时间?再生好了吗?恢复行动能力了吗?已经站得住脚了吧。

” 梅和勇皱起眉毛。

他不理解,这个青年到底是在装腔作势还是真的有所倚仗。

哪怕他不使用衰竭的能力,单凭身体能力和格斗技能,也足以徒手压制成年男性。

他在倚仗什么?他那丁点儿的感应能力吗?时间拖得越长,对梅和勇来说越有利。

相信对方也想得到这一点。

迟迟不动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解答。

”曹敬露出平稳的笑容,“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让你们选择了这个小孩?你们找的到底是什么?救世主?弥赛亚?马上是新世纪了,怎么还会有人相信这个?” 原来如此。

梅和勇的疑惑得到了解答,随后他心中涌起被轻视的怒火。

“你想在我脑子里挖出更多的情报。

”杀手指了指自己的头,“但很可惜,你想要的东西已经被删除了。

难道你以为一个杀手、一个工具、一把刀,会知道整个组织的消息吗?找不到东西的感觉很奇怪吧?这个世界上有些重要人物的头脑是被牢牢保护的,那些精神领域的大师花了几十年时间研究出了稳固的人工壁障——但依然会被更优秀的精神读取者突破。

所以最保险的方法只有一种。

” “彻底删除。

”曹敬喟叹道。

他现在理解了,梅和勇的心智形态为什么如此怪异,那种巨大的黑洞,没有任何光与热。

因为他内部虚无一片,没有任何有意义的情感存在。

大量信息和知识围绕着虚无的核心旋转,最内层的重要区域被扭曲、删除了,只剩下残破的影子和废墟。

梅和勇真是一件了不起的工具,功能性的进化者杀手,甚至连这个名字也不是真的。

“你读不出任何你想要的信息,因为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所知道的只有完成手中的任务而已。

”梅和勇踏前一步,曹敬的所有举动现在他都理解。

没有了疑惑,那么只剩下简单的逻辑判断,让我走上前、杀了他,然后带着任务目标离开这里。

你能读到我现在的想法,完全无所谓,死人是不会读心的。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一瞬间,梅和勇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地上的血滴不对。

曹敬手上有血,他知道这一点。

之前用刀刺杀他的时候,曹敬的手也被割破了,然后一直滴下血来。

但曹敬明明站在原地,梅和勇却看见地上血滴的痕迹一直蔓延到远处,就好像——但一直和他说话的这个曹敬—— 心灵感应。

该死。

暗示被理性清除,之前和他对峙的青年和轮椅上的雷小越仅仅是心灵的幻觉,他们一直在用心灵感应交流。

曹敬把医用绷带的封条拆开,有条不紊地绑在自己的伤口上。

外面走廊上不断传来尖叫声,他听见有人在问发生了什么事,病人家属们哭哭啼啼地推着轮椅和病床,把面色苍白的患者带下楼去。

电梯里挤满了人,不停有人在叫骂。

比之前更强的负面情感席卷过来,理智之线正在解体。

“做平衡。

”吴晓峰的话又在他的脑中响起,“无法抵抗的时候,寻找一种能与痛苦相提并论的情绪去和它对抗。

意志力来源于你的理性吗?不,意志力更多来自你的感性。

人是一种天生软弱的动物,会在折磨下哀号痛哭,涕泪横流,我们也不例外。

但我们是受过训练的动物,我们可以调用我们的情感和精神,更有效率地与负面情绪做斗争……在这种平衡的游戏中维持自己的理性。

” 曹敬不太确定,这些话从是记忆中翻出来的,还是吴晓峰真的在此刻对他说话。

“情感、精神、思考、回忆,甚至痛苦,都会变成你的武器。

” 曹敬长长吁出一口气。

两分钟后,曹敬走出藏身的外科病房,大步向楼梯间方向跑去。

他听见清脆急促的脚步声从下而上传来,就在来人冲到他面前的时候,曹敬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低声咆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满头大汗的明郁江用眼神示意他往下看,她的纤手中正握着一把手枪。

曹敬一瞬间失语,他几乎已经忘了这把手枪。

“用不着这个。

”曹敬粗暴地把她手里的枪夺过来,但明郁江又反手抢了回去。

“你会开枪么?你拿得稳么?” 明郁江努力瞪着曹敬,他的眼珠子黑黝黝的,看不到底,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消毒水味。

有一会儿,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明郁江有点儿害怕,感觉他和平日的曹敬不太一样。

但他的眼神又松弛下来,一把搂住她,把脸埋进她的发丝里。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的CD机……我看见了。

”明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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