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傍晚,梧桐叶上的水珠砸在电影院玻璃幕墙上时,宋知意正对着购票机犹豫。3D科幻片的海报占据整面墙,宇航员在星空中漂浮的画面让他想起冰岛的极光,而身旁的宋倾正低头研究场次,发梢还沾着便利店买的关东煮香气。
“选午夜场吧。”宋倾忽然指着屏幕,“人少,适合...专心看电影。”他尾音轻颤,指尖在“情侣座”三个字上划过,像某种隐秘的试探。玻璃映出他耳尖的红,与记忆中十七岁偷吻时的模样重叠。
“好。”宋知意喉结滚动,想起昨夜这人在书房替他改报告时,钢笔尖不小心划破纸张,露出底下藏着的电影票根是他们第一次逃课去看的老电影重映场。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虹,像极了他们藏在西装下的心跳。
秘火
放映厅的蓝光漫过阶梯时,宋知意摸到座椅扶手的机关。皮质沙发缓缓分开,露出中间的扶手原来所谓情侣座,是可以合并成一张小床的设计。身旁的宋倾忽然凑近,雪松香水混着爆米花的甜腻涌来:“要不要试试?”
黑暗中,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记忆漫过大学时代,他们挤在宿舍小床上看恐怖片,宋倾用校服外套盖住两人头顶,却在他害怕时,偷偷握住他的手。此刻这只手正隔着牛仔裤蹭过他膝盖,指腹的茧子擦过皮肤时,激起战栗般的痒。
“电影要开始了。”宋知意别开脸,却在屏幕亮起的瞬间,被宋倾捞进怀里。男人的手臂圈住他肩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后颈碎发,而他们的膝盖隔着牛仔裤紧贴在一起,像两块磁石,在黑暗中寻找彼此的磁极。
太空船爆炸的声浪里,宋知意忽然想起陆逸被捕前说的话:“宋倾把自己活成了你的太阳,却忘了太阳也需要星星的光芒。”他转头时,放映机的光束正扫过这人眉峰的小痣,将侧脸切割成明暗两半,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
“冷吗?”宋倾的声音混着低音炮的震动,胸腔的共鸣震着他肩膀,“早知道带件外套...”
“不冷。”宋知意握住他放在扶手上的手,感受着银戒的温度,“有你在,哪里都暖。”
爆米花桶突然倾斜。奶油味的碎屑洒在宋倾卫衣上,宋知意伸手去捡,却在低头时,嘴唇擦过这人喉结。黑暗中响起急促的吸气声,放映厅的光影在宋倾眼底流转,像极了冰岛极光爆发的那个夜晚。
光痕
中场休息的灯光亮起时,宋知意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得发疼。宋倾的拇指碾过他无名指根部,那里有块淡红的指痕是昨夜这人用牙齿轻轻碾磨留下的印记。男人忽然起身:“我去买可乐,你要冰的吗?”
洗手间的镜子蒙着雾气。宋知意用冷水拍脸,看见自己泛红的耳尖和微肿的唇瓣,想起刚才在黑暗中,宋倾用爆米花挡住视线,轻轻咬住他下唇的模样。瓷砖地的凉气渗进骨髓,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热。
“宋先生?”保洁阿姨的声音惊破沉默,“您没事吧?”
“没事。”他扯下领带塞进口袋,镜中的人穿着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露出锁骨处的红痕那是今早这人用胡茬蹭出来的。记忆漫过冰岛的玻璃穹顶小屋,他们在极光下接吻时,也是这样毫无顾忌,仿佛天地间只剩彼此。
回到放映厅时,电影正播到宇航员与地球失联的片段。宋倾坐在座位上,手里的可乐凝着水珠,目光却死死盯着他的锁骨。当宋知意重新坐进怀里时,他听见这人喉间溢出的低咒,混着爆米花的碎屑,在黑暗中织成情动的网。
“知意...”宋倾的吻落在他耳后,声音哑得像浸了蜜的沙,“别穿这件衬衫了...我怕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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