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漕帮急报!”王德顺的尖细嗓音刺破寂静,他捧着的奏疏边缘焦黑,显然经受过毒雾灼烧,“尚书密船在张家湾遇袭,毒雾罐已入水!”
弘治帝猛地合上密档,断尺重重敲在舆图“通州闸”上,玉镇纸刻着的“清渠回纹”被震得移位,露出下面用朱砂写的“毒雾封存”四字——这是他登基前与老吴的秘密约定:将平定宁王之乱时剩余的毒雾罐,用太液池冰窖的千年玄冰封存,永不启用。此刻玄冰恐怕已化,毒雾随运河水扩散,不知多少漕工要遭池鱼之殃。
王德顺退下时,瞥见案头两份密折:青崖的“毒雾已清”折角染着漠北黄沙,吴明的“军哗变”折上,“变”字最后一笔拖出长钩,形似铁锚钩划纸痕迹。他刚要开口,却见弘治帝盯着窗外,眼神阴郁——细雪不知何时变成了冻雨,雨粒打在琉璃瓦上沙沙作响,落在断尺上滋滋融化,腾起细小的青色烟雾。
“去把青崖的密折拿来。”弘治帝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王德顺一愣,忙从案头取过折匣,递到御前。弘治帝展开密折,青崖的字迹力透纸背:“储粮洞毒雾罐已毁,但发现吴明私铸铁尺钩齿痕,与当年老吴所制别无二致。”他的手指停在“私铸”二字上,想起老吴曾说:“铁尺钩齿痕如人指纹,天下没有两枚相同的。”那么吴明的玉钩……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嘶鸣,弘治帝抬头望向地砖的“五爪蟒抓水”浮雕,烛光下蟒尾竟扭曲成铁尺钩倒刺形状,龙爪抓着的不是宝珠,而是颗狼毒草果实。他伸手按住腰间药囊,触到老吴临终前亲授的“清脑醒神散”瓷瓶,瓶身刻着的“明崖”二字与断尺刻痕吻合,却在指腹下显得格外冰冷——此刻他才惊觉,这药瓶的齿纹,竟与吴明的玉钩齿纹,出自同一把铸刀。
“陛下?”王德顺见他脸色发白,忍不住唤了一声。
弘治帝摆摆手,示意他退下。烛火跳动间,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喃喃:“老吴啊老吴,你当年究竟瞒着朕,铸了多少把铁尺钩?”断尺再次震动,尺身映出通州闸口的模糊影像:柳三娘的银镯正在钩头显影密旨,而铁臂张的铁尺钩带出的狼首石雕眼底,那半片带血的指甲正在晨光中泛着幽绿,像极了吴明看他时的眼神。
【寅时·通州闸口·铁尺旧部】
通州闸口的寅时弥漫着艾烟熏烤毒雾的焦糊味,柳三娘踩着冻得梆硬的芦苇,靴底与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走在碎玻璃上。她望着“老吴验毒队”旗号在风中猎猎作响,旗角“清渠”二字的破洞边缘结着冰碴,每道冰棱都折射出淡青色光芒,像老吴当年被毒雾蚀烂的围裙碎片,又像他最后沉入运河时溅起的水花。
“三娘,当年老吴被逐,陛下偷偷给我们送了三百斤漠北艾草。”铁臂张的糙手抚过铁尺钩身,虎口处的验毒烫伤呈不规则齿痕状,与老吴左腕的旧疤分毫不差,“我至今记得,老吴摸着这些钩子说,‘铁尺钩断毒雾易,断人心之毒难啊’。”
柳三娘将银镯按在钩头,镯沿“明崖”二字与齿痕处的“明”字暗纹共鸣,淡黄色密旨从钩身显影,边缘却有火灼痕迹——显然是弘治帝仓促间用烛火烤化艾草密写药水。她盯着密旨上的朱批:“见钩如见朕,清漕事急,可便宜行事”,心中一凛,这是帝王第一次允许漕帮“便宜行事”,意味着...
“大人!”副将陈武突然压低声音,“芦苇丛里有动静!”
柳三娘抬手示意噤声,耳中传来狼毒草特有的沙沙声,不是风吹草叶,而是某种带鳞甲的生物在毒雾中穿行,伴随着金属摩擦的轻响——是毒狼队的铁锚钩。
“列铁尺阵!”她一声低喝,三百漕工同时抽出铁尺钩,钩头齿痕在晨雾中划出三百道寒光,艾草灰从齿缝飘落,在冰面铺出蜿蜒的“清渠”字样。铁臂张站在她身侧,突然低声道:“三娘,你看这钩子的‘明’字暗纹,和陛下断尺上的‘明崖’刻痕...”
“别说了。”柳三娘打断他,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铁尺钩破土瞬间,钩头带出的狼首石雕眼底,嵌着半片带血的指甲——月牙白里透着青黑,正是吴明每日用狼毒草汁泡手的特征。她指尖抚过石雕颈部,摸到细微的“双生逆尺”刻纹,指甲陷入石缝,竟带出一缕暗红色粉末——是老吴的血与艾草混合的厌胜物,她曾见老吴用这粉末封过漠北毒脉的入口。
“大人,这是...老吴的血咒?”陈武脸色发白。
柳三娘没回答,狼首口中的毒雾丸让她心悸——丸体刻着“吴”字篆文,是用吴明的血混着毒雾制成的引子。闸口突然涌出黑红色污水,水面浮着大量死鱼,鱼眼全被毒雾蚀成白膜,鳃盖张合间吐出青黑色气泡,腥臭味熏得人作呕。铁臂张的铁尺钩刚接触水面,钩身竟冒出青烟,他慌忙甩钩,却见钩头“吴记”徽记已被腐蚀出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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